這點就很好,能種不少東西。
昏暗的天色從四周籠罩過來,院子裏一片青灰,視線所及之處變得模糊不清。常盛起身拍拍手,走到井邊打水洗手。
怕常盛待會又把自己關進籠子裏,白圖圖先一步跳進屋,霸占了常盛枕頭邊的位置。
見狀,常盛心裏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他趁機在院子裏撒上一層薄薄的白色粉末,尤其是窗戶那邊。農家人的院子沒種什麼花草,除了籬笆果樹就是褐色的泥土,若是有活物走動,地上會出現十分明顯的腳印。
夜色深靜,洗完澡的常盛帶著一身水汽坐到床頭,把油燈挑亮了些,而後拿出早上買到的《大晉開元史》翻看。
白圖圖看著那被寬鬆的裏衣包裹著的溫熱厚實的胸膛,毫不猶豫地跑過去挨著常盛的大腿蹲下。常盛側頭看他一眼,手一撈,把他抄抱起。
抖抖耳朵,白圖圖滿意地窩在常盛胸口。周身被濃烈的陽剛之氣包圍,溫暖又舒適,白圖圖黑亮的大眼睛裏滿是愉悅。
亥時,常盛把書放下,給白圖圖喂了些三葉草和涼白開後才關窗熄燈睡覺。
又關窗?是怕著涼還是怕半夜有蛇爬進屋?白圖圖趴在枕邊,心裏極其不解。
今夜不是滿月,但高高懸掛在天空的銀月皎潔明亮,散發著醉人的銀輝。
那流動的月之精華讓白圖圖的心蠢蠢欲動,直到聽到清淺綿長的呼吸聲,白圖圖再也按耐不住跳出來。
昏暗的光線中,手腳規矩地放在身側的男人嘴角微抿,眉頭輕皺著。
是有煩心的事嗎?
想到常盛買東西剩下的十幾文錢,白圖圖耳朵高豎,吹了一口氣過去。
床上的男人很快就眉頭舒展,整個人陷入深度睡眠中。白圖圖這才熟練地打開窗戶,跳到院子裏。
他現在什麼都不會,得努力修煉才行。
月華如水的夜,無數星星點點的流光彙聚在一起,如涓涓細流滲進的閃閃發亮的小兔子體內。少年纖細的身影慢慢顯現,他眉目如畫,肌膚如雪,身上穿著的月白錦袍金光閃爍,有流雲滾動,星月沉浮。
像破繭而出的蝶,漂浮在半空的少年猛然伸展腰肢,動作間衣袂翩飛,如墨的長發在流光中舞動……
月色溶溶,被無數熒光環繞的白衣少年仙氣飄飄,聖潔明豔得不可方物。
“喵!!!”忽然一聲略帶抖音的貓叫打破了夜的寧靜。
白圖圖循聲望去,隻見夜獵歸來的大花站在籬笆外,那雙黃橙橙的大眼睛直愣愣地望著自己,它微張著嘴巴呆呆地喵了聲,一隻奄奄一息的田鼠從嘴邊滾落……
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白圖圖周身的光華緩緩收斂,無風而動的長發輕輕墜下,散落了一肩。
“喵……”大花仍保持著目瞪口呆的模樣,那放大的瞳仁裏倒映的少年輕盈落地。
如玉般圓潤可愛的腳趾觸及堅實的土地,白圖圖心下一鬆,待站穩後便歡喜地張開手,上下打量自己。
“喵?”大花歪頭看白圖圖,還是不能理解怎麼會有個長得這麼好看還會發光的少年出現在自家院子裏。
白圖圖光著腳在地上走了幾步,許是已經能夠自由變化出人型的原因,這次變成人後,肢體協調比較好,走路也自然許多。
在大花呆愣的眼神中,白圖圖迎著它的目光一步步逼近,隨之,一股讓貓心悸的氣勢襲來,大花不由屏住呼吸,弓起身子。
下一刻,一根如削蔥根般白嫩的手指指著田鼠——
“常盛說了不許把老鼠帶回來!”
“喵?”大花一臉茫然。
“前天常盛才說過的!”白圖圖瞪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