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嘿兒嘿兒!”

“嗷嗷嗷啊!”

伸手捂住胸`前鼓起的小包包,常盛黑著臉坐起身。

感覺底下的肉墊在動,睡得迷迷糊糊不願醒來的白圖圖蹭了蹭,仍接著睡。常盛低頭瞧他一眼,小心地下床穿衣。

快步走出雜物間,常盛正欲出門阻止大黑瞎嚷嚷,床上那抹雪白身影讓他腳步一滯。

常盛一愣,眼中盡是詫異。

少年在他懷裏,那床上躺著的是誰?

眉峰微蹙,常盛驚疑地走上前。

少年側躺著,如墨的長發散落在枕上,露出的一截白膩的頸子脆弱而誘人。常盛居高臨下,一眼就把少年酣睡的模樣盡收眼底。

睡著的少年十分惹人憐愛。那扇子似的眼睫毛輕輕覆蓋在光滑的臉上,少年鼻尖秀挺,嘴唇嫣紅,瘦弱的身子蜷縮成一團,雙手放在臉側,睡相乖巧得讓人心痛。

常盛一時有些淩亂。眼前的景象讓他心中生出一種錯覺,懷裏睡得香甜的小團子是他的小東西,而眼前的少年才是在夢裏被他欺負得又哭又喊的人。

到底怎麼回事?常盛眉頭深鎖,分不清自己看到的是真實還是自己臆想出來的畫麵。

“噅兒噅兒——”外頭大黑叫得越來越凶,常盛不得不先出去安撫它。

“行了,別再叫了!”

“呼呼……”張大嘴嘶嚎的大黑看到姍姍來遲的常盛,不滿的打個響鼻。

常盛大步走過去擼它幾把:“等會,我洗漱好就和你出去。”

大黑睨他一眼,尾巴甩了甩,算是答應。

胸口的小團子蠕動了下,常盛低頭,一隻毛茸茸的小腦袋從他衣襟裏探出來。

“吵醒你了?”

白圖圖掩嘴打了個哈欠,濕漉漉的眼睛裏睡意猶存。

“困的話再睡一會。”常盛揉揉他腦袋說。

才不要!你又要和大黑出去,我哪裏睡得著!白圖圖急忙掙紮著從他懷裏跳下去。

看著那潔白的一團蹦蹦跳跳地跑進屋,常盛又皺起了眉頭。

“咦嘿嘿!”

耳邊大黑又在催促,常盛揉揉脹痛的額角,去打了一桶井水上來洗漱。

“常盛……”

布巾剛扭幹還沒來得及擦臉,一道軟糯的聲音便飄進耳裏,常盛一轉頭就對上一雙惺忪的睡眼。

頭發淩亂的少年站在門口巴巴望著他,小嘴噘著,看著他的目光滿是埋怨。

常盛愣了愣,目光從少年臉上往下挪,落在少年懷裏那幾乎和少年雪白的衣裳融為一體的白毛團子上。

少年,兔子。

那種荒謬的臆想又浮上心頭,常盛斂眉壓下,淡淡地開口:“醒了就過來洗漱吧。”

白圖圖揉揉眼睛走過去:“你是要出門嗎?”

常盛擦了一把臉,幽深的黑眸深深凝視他。白圖圖立馬心虛地補充了一句:“我聽到馬在叫了。”說完垂下眼,不安地撫摸小兔子的脊背。小兔子眯著眼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

“是,出門打草,你去嗎?”常盛把自己收拾好,伸手想把小兔子接過去。

白圖圖自然不會把小兔子給他,把小兔子往衣襟裏一揣,道:“去的!”

這隻小兔子有問題。常盛麵不改色,心裏卻清醒地意識到眼前的少年才是他的小東西。

是為了掩蓋自己的妖精身份才弄一隻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兔子出來嗎?那剛才在床上躺著的少年又是怎麼一回事?

常盛心裏狐疑,但也沒打算一探究竟。

出門的時候還早,河邊的空氣清新溼潤,涼風拂麵而來,讓人神清氣爽。白圖圖坐在大黑身上背靠著常盛原本還挺高興的,可惜冤家路窄,竟是又遇到昨日那群對常盛頗有微詞的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