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吳二哥就提醒過,說我們不熟悉山上的情況,最好結伴同行。可常三非說常大就是一個人上山的,不能給他比下去!這下可好了,逞能逞得人都不見了!”

“是啊,生怕我們占了他便宜,這回出事了吧?”

“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村長擺擺手,安撫眾人激動的情緒,“常三他也是有苦衷。他娘病了一年多,每日都要吃大幾百文錢的藥,常三家如何你們也知曉,這孩子前些日子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不得不來找我借了幾兩銀子。後來他在山上打了野物立馬拿去城裏買,第二日就把銀子還給我……”

說到這裏,村長歎息一聲,道:“大夥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體諒體諒。”

剛才婦人哭得那麼悲慘,大夥看著也覺得心酸。都是一個村的,不少人還是堂親,不能把常三丟在山上不管。

村長掃視大夥一眼:“你們都是上過山的,誰要是願意上山去找人就站出來。”

有村人說出心中顧慮:“我們一般就在外圍打打野雞野兔,要是常三跑進深山可咋整?”

“不如我們把常大叫上?常大可比我們熟悉山上的情況!”

這話一出,好些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出聲。

村長這才注意到常盛並不在場:“怎麼常盛沒來?”

被村長吩咐去叫人的憨臉漢子瞧村長問他,便道:“往日村裏有事,常大都不參與,都是常武出麵,所以我才……”常有德家有三個兒子,村裏有事要每家每戶派一個男丁出來商議,按理說原主是長子,應該他來,可他有太多的活要幹,李春花不讓他去。久而久之,村人就直接喊常武而不叫原主了。

站在人群中的常武心頭一跳,感覺村人們的目光嗖嗖射過來,臉色驟變:“你不去叫他,還、還怪到我頭上!”

村長也知曉以往有些事情做得不太厚道,但眼下常文在考府試,有望考取秀才,他不好落常武麵子,便道:“行了,別說這個,趕緊把常盛叫來。”

憨臉漢子不太願意:“村長,你讓吳二哥去吧,我不去。”當初他們鬧著要上山,常大就警告過他們山上有危險,讓他們小心行事,可他們誰也沒領情,反倒在常三的挑撥下對常大口出惡言。

旁的村人小聲嘀咕:“常三說了常大那麼多壞話,常大怎麼會同意上山找常三呢?”

“常大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吳二哥看著村長道,“我剛才去了常盛家,小白公子說他下地去了,我去田裏找他。”

聞言,憨臉漢子忙道:“吳二哥你還是別了!上回常三和我們一塊下山,他又在說常大壞話,剛剛好被常大和小白公子撞個正著。常三還汙蔑小白公子說他是常大從煙花之地買回來做媳婦的,被小白公子怒斥,連帶我們也被痛罵了一頓……”

當時在場的村人都麵露愧色。

吳二哥訝然,難怪那少年對常三印象深刻,原來竟是因為如此!

不過……

吳二哥正色道:“人命關天,我還是去找常大問問看。”

“噠噠噠——”

正說著,一陣熟悉的馬蹄聲由遠而近,眾人紛紛側目。

蒙蒙細雨中,麵容冷峻的男人騎著黑色的駿馬飛奔而來,雙方的目光甫一接觸,男人便收緊韁繩,黑馬的腳步逐漸放慢,待走近村人就停下。

村長喜出望外:“常盛,你來得正好!”

簡單地把事情說一遍,村長目光懇切地道:“你和常三之間的不愉快我聽他們說了,常三是過分了,隻是他家中老母已然憂心痛哭得暈厥過去,你就當是可憐她,和咱們一塊上山去找找常三。這一夜未歸的,著實令人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