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畫(1 / 2)

雲霧繚繞的高山頂上,坐落著一個聖階大陸南端的超級門派,七絕山。在聖階大陸,因勢力割劃,分為中部,東西南北各端,中部作為統領。此刻,七絕山的宗門大殿內,正在舉行門人十年一度的大慶典,所有的宗門弟子都喜氣十足的。突然,一個聲音從殿外傳了進來,“謔謔謔”是東西在空中旋轉,與空氣發生摩擦的聲音。結果,“砰”的一聲,一把巨斧從殿外飛入了殿內,插在了一根長柱上。光光聽著聲音,就知道來者不凡。此巨斧,乃七絕山第二神器,裂龍靈斧。看到這把巨斧,原本受到驚嚇的修士們也都安靜了下來,而坐在首座上的一個中年人臉色卻是鐵青的。在他們神色各異的時候,一個青年模樣的人緩緩的從殿外走了進來,身上還有著顯著的傷痕,腳踝還拖著一根長鏈。他沒有轉頭看身邊的人,眼睛直直的盯著那個中年人。走到大殿的正中央,一腳甩掉腳下的鏈子。鏈子碎開成很多小硬片,飛中的幾個門人立馬就受傷了。對於此,眾人心裏都是憋著火了,個個都捏緊了拳頭。這時,青年轉頭看了看身邊的人,眼睛隻是平平的掃了一下。這一眼下來,殿內的溫度都好像降低了,還有些修為低的感覺身體瑟瑟發抖。一時周圍人的怨氣就都沒了,隻以看戲的心態看他。“我想,下次你應該換一根鏈子了,每次都被我掙開了,這樣不好玩!”對於周邊的人,他的語氣十分冰冷,毫無感情。“孽子,你要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個中年人端坐在雕龍的長椅上,手中拿著的茶杯都因這一句話給震碎了。不過,碎片他依然沒有拋掉,就那樣握在手上。“我知道,但是,我想聽你說,聽你親口說!”所謂的孽子,就是大殿中央的少年,相對於情緒激動的掌門,他特別鎮靜,語氣和講笑話一樣,可他腳下的鏈子卻給他冠上了別樣的色彩。寬敞的大殿之內,坐落著數百號人,此刻都興致勃勃的觀看七絕山的掌門和他的天才兒子間的對抗。在兩父子的世界裏,沒有別的人。“啪。”手上握著的茶杯碎片全都砸向了少年,“畫,我是你爹,別在這裏礙我的眼,滾回去!”畫沒有躲開,任由茶杯砸到自己的額頭。那些茶杯的碎片,更是硬生生的在他的額上和臉上畫出數道深深的血痕。一部分血液從額頭上的傷口流到眼角,對於這個,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你要記住,你生在七絕山,你有義務帶領七絕山走上更高的勢力寶座。”這句話,沒有勾起畫情緒的絲毫波動,就像沒有聽到一樣。“你是我爹?你是我爹啊,你還可以說你是我爹啊!”同一句話,他的語調一變,再變,越變越蕭冷。別人看不見的,此時他的眼開始變得赤紅,不甘的眸子裏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上首的掌門,滿是陌生與冰冷。畫的父親,落源。對於自己兒子的反常已經是司空見慣了。雖然每一次,他都是這麼的鎮定,但背後,大家都知道。“這麼久以來,你覺得,你是我爹?”說完後,畫就地坐了下來,手指很輕浮的觸摸著眉梢,擺出了一個慵懶的坐姿。“滾回去,突破源階再出來!”落源從首座上走了下來,走到畫的身邊,在他腿上狠狠的踢了幾腳。“突破?突破了之後幹嘛,給你們壓榨嗎?”畫雙手用力向後揮,迫使他身邊的人紛紛後退幾步。他的臉色,更是陰沉的嚇人,目光直指首台上的中年人。“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眼睛,你看到了什麼!”語調依然是那種輕浮的,食指更是直指落源的眼睛。一來二去的,落源的耐心沒了,衝下麵的人示意,指著半靠在地上的畫,“帶下去!”畫用力反抗著,落源一個意念就禁住了他,“畫,我和你說了多少遍,在你沒有真正實力之前,說這些,是沒有人會聽的!你要是不盡快突破源階,我就隻能按我自己的方法辦事了。”“我已經一百多歲了,你辦了那麼多的事,最後一件事!”說到這,畫站起了身,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在這!”低頭,再次看到腳下的鏈子,他把它提在了手裏,“爹,你看,這條鏈子,你每十年都會綁我一次,這次我又贏了。”聽到這句話,落源的心裏也不好受。一時,他不敢看畫的眼睛,因為那裏有著讓他動容的東西。反手,拿出一條長鞭,狠狠的抽了畫肩上一下,立馬衣服就被抽破了,衣服下麵一條帶血的傷痕,為他後麵這句話加了一把力。“爹,我再也不會掙開這條鏈子了!”而後,不在看任何人的臉色,離開大殿。他已然是心如死灰,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看著他,而他的父親也是隻在乎他的天才潛能,不斷壓榨,展示出來,好去向中方勢力邀功。以此,來換取自己的滿足,他可不會去在乎他的心裏怎麼想,更不會在乎他一百對年來的孤獨與痛苦。這一百多年來,畫就是一台修煉機器,所有的人都隻容得下他修煉的利益,容不下他修煉時的痛苦。他唯一的期待,就是掙開那條鏈子後,會看到父親的讚許,能夠得到他的關愛,讓他為自己而自豪。一滴墨水,滴落在宣紙上,筆尖沾著墨的鑲金毛筆懸在半空。毛筆緩緩下落,觸碰到了那滴尚未幹涸的墨水,柔和的牽動,細細勾勒出一對翅膀的形狀。而後是鳥首和尾部,很快,鳥的的外形慢慢出現,匍匐在宣紙上的是一隻在展翅的仙鵲。淨利的眼神,如有靈一般靜靜的盯著自己的畫者。“我畫出了你,你盯著我看,你看什麼!”執筆者是一個青年人,他對著畫中的鳥兒怒吼著,他感覺,那雙眼睛在嘲笑他,嘲笑他的處境。嘲笑他貴為人人敬仰的天才,其實是賤的什麼都算不上的孤狗。他叫畫,是七絕仙山千百年來罕見的絕世天才,因此,他也就擔負起了讓家族走出聖階勢力的重任。他一百多歲,有著別人所沒有過的成績,可他也有很多的奢望。他沒有朋友,那些同門也都隻有在他因天賦超群而帶來利益時才會關注他,利益的餘溫過了,就是冷嘲熱諷。不知道為什麼,這隻仙鵲激發了他心裏潛藏的奢望,眼睛都變紅了。稍稍的冷靜了自己的情緒後,再次揮筆,“好,我給你一片天。”一片大氣磅礴的天幕之景呈現。“我再給你無邊際的大地。”一個世界,就這麼出現了,生物就隻有那隻仙鵲。它自由了,可它太孤單,還有著落寞。看著那隻擁有自由的仙鵲,畫嫉妒無比,死盯著那隻仙鵲。突然異象出現,畫原本青年的身軀漸漸顯出老態,而眉毛,胡子都長了出來,還是通紅的。漸漸的,仙鵲被一片血海淹沒,好像是天幕倒塌,血海翻湧而來。山崩地裂,為血海續源。這些畫全部都看不見,他的眼睛布滿血絲,看什麼都是紅的,他眼裏隻有自己的傑作,那隻愉悅的仙鵲。仙鵲很興奮,它在血海中穿梭著,宛如血海的精靈。血液翻滾著,好像有什麼在為它蓄熱,和沸水一樣愈演愈烈。血海越是翻滾的激烈,仙鵲越是興奮。“啊!這是……”突然醒悟的畫對於這一切,震驚了。但馬上,他就鎮定下來。他可以確認,他沒有畫過血海。“畫!你終於覺醒了嗎?”那隻原本匍匐著的仙鵲,此時已經立了起來,化作了一個戴著透明的血色麵具的人。立在血海世界的正中央,一時,整幅畫就隻剩下他與背後翻滾的血海。畫指著那個仙鵲所幻化的人,開始是輕輕的喚了一聲,而後反應過來,轉為震驚,“你,你是!”畫中人,與畫,一模一樣,完全是一個人,隻是一個充滿妖異一個仙氣凜然。“畫,你,你的這幅畫該如何命名?”“血,從天幕泄下來的血,流淌於地表,山崩地裂,隻為給它續源。”畫中人揮了揮手,立馬血海開始凝結,天幕縫合的無缺口,整幅畫就隻剩下他與背後凝結的血壁。血的凝結,遮住了天與地,他就是著血海的主宰。“啊,這是,血封天,凝地!”畫依然被這畫中景象給深深震撼了。畫中人點了點頭,“很好,畫,你今天所看到的,就是你的未來。我,就是你!”畫完全被怔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隻是帶著疑惑與震驚的眸子,盯著畫中人。“你看,還有好玩的哦。”畫中人的身上長出龍鱗,頭上生出一對長角,背後生出雙翼,手裏多出一把長刺鋤,身邊邊出現了兩隻威猛的異獸。屹立在血海之上,一副睥睨蒼穹,凍結乾坤之勢。“你既然有著那麼多的不甘,就讓我來幫你一把吧,你將會得道你想要的。”聽著畫中人的不斷敘述,畫感覺自己的頭特別的重,有種要爆炸的感覺,最後,暈了過去。看著已經暈過去的畫,畫中人眼中閃過一絲呈凹陷狀的血痕,直直的盯著畫的臉。“竟然那這一世混的如此差勁,那麼,就先到六千界去曆練吧,記住,莫辜負我的期望!”能者,應對天下,猶如作畫之人,一切盡在筆下,輕則畫江山,亦可描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