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不要吖~」基範的話音還沒落,身後就響起了一聲好像得知自己破產了一樣悲慘的叫聲,緊接著就是伴隨著一團陰影迅速撲上來的崔有錢,長臂一裹就把基範整個包在懷裏搖來搖去的撒嬌「範範不要這樣對我吖,我現在可不能沒有你了,你要對我負責任...」說完還朝著基範眨了眨閃著淚光的眼睛,然後在基範的腦袋上蹭來蹭去,蹭的基範眉毛都站起來了。
其餘眾人清一色保持原有姿勢石化當場,雖說也不是第一次見識小黃油馬的膩歪功力了,但還是每次都會像現在這樣完全驚得喪失活動能力,隻能愣怔的杵在那兒看著他卷著滿臉寫著“欲哭無淚”四個大字的基範膩歪來膩歪去。
一般這個時候,房間裏麵最有活力的就是圍著飯桌打轉的稀飯和厚臉皮。
像這種其樂融融的生活從希澈向韓庚坦白之後已經過了一個禮拜,8個人每天都擠在隻有二十幾平米的客廳裏麵吃飯聊天打電動互相開玩笑。時間水一樣平靜的流淌而過,平緩到足以忽略掉日升月落的地步,直到那天——
火從一樓燒起來的時候,強仁剛剛和客戶談好價錢坐在自己的車子裏趕回畫廊,恩赫叼著棒棒糖悠閑地在位於地下室的倉庫裏麵給剛剛收到的新畫分類,李特則是趴在強仁辦公室的布藝沙發上看電視。
黑色的濃煙順著樓梯爬到二樓,在李特聞到煙味衝出房間來的時候,恩赫的眼睛已經被侵進地下室的濃煙嗆得不住流眼淚,喉嚨也痛得難受;強仁則是在畫廊後麵的停車場遇到了兩個從後門逃出火場的縱火者,在和他們拚命。
通往一樓的樓梯已經完全被火牆封鎖了起來,整個地下室都被濃煙灌滿,什麼都看不見。當恩赫因為呼吸困難和難以抵擋的熱度難過的暈倒在樓梯上的時候,李特用濕毛巾封住了口鼻身上也淋了水一邊疏散著困在畫廊裏麵的人一邊努力的想要闖過那道熾烈的牆壁,而強仁則是因為一時的疏忽而被從後麵包上來的另外一個人重重的一棍打在了頭上。
一早希澈醒過來的時候,精神狀態就很差,頭若有若無的疼著,心髒一直撲嗵撲嗵沒有規律的亂跳,從吃早飯時沒有拿穩牛奶杯開始一整天都在不停的犯錯誤,手忙腳亂。
整理客廳時不小心打翻了水果盤,橘子蘋果滾得滿地都是,希澈不得不一邊罵著自己是笨蛋一邊跪在地上把水果都拾回來。
希澈覺得今天的電話鈴聲要比往常來的猛烈並且突然,因為還是第一次因為聽到電話鈴聲而全身肌肉緊張,完全忘記正匍匐在桌子底下就那麼直直的跳起來,整個人撞上去,將桌子都撞的跳了起來。玻璃水瓶重心不穩的翻倒,水從桌子的四麵八方流下來,希澈趴在桌子下麵呆呆的看著鈴聲大作的電話,潛意識告訴他這個電話不接為妙。電話一直響,希澈一直發呆,水一直流。希澈紅黑格子的布褲子的膝蓋處很快濕了一大灘。
李特還是第一次體會頭腦空空是什麼感覺。盡管根本看不見正在接受手術的兩個人,盡管胳膊上麵因為棚頂倒塌時劃開的傷口還在汩汩的流血,盡管腦袋裏麵空的甚至發出了回響,但還是不知疲倦的一直在二樓和五樓的急救室之間奔來跑去,一刻也停不下來。
他不想也不能停下來,身體一停頓頭腦就會飛快的轉起來,他可不想看見恩赫燒焦的頭發和強仁染滿鮮血的臉。於是就強迫自己不停的動不停的走來走去不停的自言自語。至於說了什麼,他自己也是不清楚的。
希澈是在恩赫的急診室門外看見嘴巴動個不停但是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的李特的,當時的李特正快步的從急診室門口走過去一直走到走廊盡頭的窗台處才折回,然後仍舊保持著低頭自言自語的樣子再快步的經過急診室門口走回到樓梯口打算上樓。希澈攔下他的本意是想朝他打聽情況的,但是當他看到李特渙散的眼神和在不自知的情況下爬滿了整張臉的眼淚時,希澈怯怯的收回了手。就那麼看著他流著淚朝五樓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