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浩借助白衣少年,身化千丈巨龍,目光一掃,整個蠻荒都幾乎在他眼中,他的心胸驟然為之一闊,仿佛高站絕顛,俯視萬古蒼生。
這是一種隨著身體變大而產生的心態變化,就如同站在高樓俯視樓下之人,如同看螻蟻一般,隻是站在高樓看人,隻是借助外物,而丁浩此時,卻是實實在在的依托著肉體俯視萬物,這種心靈的微妙變化,可以說足以影響他今後的修煉。
曾經滄海難為水,正是這個道理,一個見過滄海之人,哪怕在海麵前,也不會有任何的失神,更何況丁浩此時是在黃金天龍的內部。
以後,丁浩或許會遇到比他強上很多的敵人,但是卻很難再遇到讓他畏懼的敵人,因為他參與過封印巨魔,曾身化天龍,即便不是真正的自己在作戰,可是眼界早已開闊許多,心境自然也為之提升了許多。
就在丁浩陷入玄妙的感覺無法自拔時,一道虛弱的仿佛隨時會消散的聲音響起:“我已無法支撐太久,你切記要盡快回到外界,用外界最強大的力量毀掉這座山,否則後患無窮,如果……”說到這裏,火焰山巔,那未完全形成的頭顱之上,突然射出一道粗有三米的紅芒,準確擊中黃金天龍,黃金天龍轟然消散,丁浩直覺身體一輕,便向地上掉去。
“如果外界發生大變,盡快集齊七印,放那黑暗魔龍出來……”,丁浩的耳邊,聲音戛然而止,他的意識之中,那白衣少年揮了揮衣袖,清秀的臉上帶著一抹明亮卻落寂的笑容,就此消散。
丁浩心裏一痛,仿佛自己至親的人離開了人世一般。
沉默了很久,丁浩平複心情,毫不客氣地將張默的上身扒光,將數道銀針插入張默的穴位,用真氣打通張默被封鎖的穴位,然後伸手拿出幾粒丹藥,放入張默口中。
不到五分鍾的時間之後,張默緩緩睜開眼睛,除了臉色蒼白,真氣使用過度外,並無其他任何不適。
丁浩朝著張默點了點頭,也不說話,便將目光投向了苗言。
此刻的苗言緊閉雙目,呼吸均勻,麵容安詳之極,仿佛在做著香甜的夢一般,可是丁浩的臉龐卻極為凝重。
丁浩無視那六頭圍在他身邊的蠻獸,對著醒來之後一直沉默的張默囑托了幾句,便抱著苗言往遠處走去。
一刻鍾後,丁浩出現在一處無人之地,他看了昏迷的苗言一眼,輕歎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便將苗言脫了個精光。
丁浩心無旁騖的長舒一口氣,然後五指連彈之下,數道銀色光芒飛舞,一個呼吸的時間之後,銀針便插在苗言的幾處穴位之上,銀針所插之地,有黑紅色的鮮血流出。
丁浩對這些視若無睹,隨手在自己的身上一摸,拿出兩枚聚氣丹扔進自己的嘴裏,不斷咀嚼,雙手也不閑著的在苗言的身體之上拍打,他的手上綠光點點,明顯是調動了了生命神針的力量。
片刻後,丁浩低頭,朝著苗言吻了過去,並且在苗言的頸部的某處穴位輕輕一碰,苗言微微張嘴,丁浩將液體盡數渡進苗言口中,接著手掌在丁浩胸口輕撫,微運真氣幫助苗言煉化藥力。
五分鍾之後,苗言本來蒼白的臉色出現一絲血色,丁浩輕輕鬆了一口氣,低頭抓住苗言的手腕,真氣運轉之下探測苗言的體內,發現苗言的丹田被紅色的霧氣所包裹,通向大腦的數道血管也被紅色霧氣所侵蝕。
丁浩沉默了片刻,臉上陰晴不定,片刻後他如同下定了決心一般,拿出綠光閃閃的生命神針,朝著自己的心口一拍,他的臉色一白,一口鮮血驀然噴出,生命神針之上綠光大方,將大部分血液接在神針之上,接著,丁浩將生命神針紮在手腕之上的動脈處,默運真氣,一股綠中帶紅的血線順著動脈逆流而上,最後進入任督二脈。
丁浩強大的神念也隨之進入其中,片刻後,一大一小兩條小蟲子蠕動著出現,正是情盅。
那條較大的情盅本就是與苗言本命相連之物,苗言曾經為了救丁浩,將自身溫養的情盅植入丁浩體內,並且機緣巧合之下幫助丁浩實力大進,此時,丁浩便打算用同樣的方法,救助苗言,從而擺脫別人的控製。
丁浩已然是先天境界的高手,體內經脈堅韌遠超常人,再加上這幾日遭遇連番變故,他的實力心境更有進步,甚至於對醫道的理解,也是有了極大的進展,所以將那較大的情盅,逼出體外並不是難事,隻是這其中所受的痛苦,也不是常人所能受得了的。
在丁浩神念的逼迫之下,以及那紅綠相間血線的引導之下,那較大的情盅開始緩緩蠕動著,向著丁浩手腕的動脈處移動,隻是速度極慢,丁浩的臉上早已是被痛的汗水如水般流淌。
終於,情盅鑽出丁浩體內,丁浩臉龐凝重,讓生命神針發出清新的生命味道,引導著情盅緩緩移動,最後從一處穴位進入苗言體內。
這情盅本就是苗言之物,進入苗言體內後,仿佛回家一般熟悉,當它看到苗言丹田處的紅色霧靄時,仿佛極為高興的蠕動了過去,然後一點點將其蠶食,最後更是將那神經之上的細小霧氣分子吸食。
清理完了苗言體內的紅色霧氣,情盅懶洋洋的以舒服的姿勢爬了下來,一動不動,整個身體似乎變大了一些。
神念隨時關注苗言身體的丁浩愣了一下,目光一亮,接著,心裏有了猜測。
丁浩目光掃過苗言的**,心頭微動,將衣服小心翼翼的穿了上去,半個小時後,苗言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睛。
丁浩的目光本就一直盯著苗言,此刻見她醒了過來之後,目光之中閃過一抹喜意,溫柔問道:“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