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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就讓你報個到應付家裏人,現在發現你好像真的有問題!”

他和周齊是在大學裏認識的,那時候他讀研究生,追的學妹在戲劇社裏排戲,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外形過關的男主演,結果突然發了疹子臉腫一圈,效果堪比毀容。急得上火的時候,學妹說,她們係有個學弟,帥得上過街拍營銷號那種,而且長相和角色性格也很貼,都是那種看起來有點冷的,和原本那位男主演有些像。

“就是不太好請。”學妹說,“他不愛理人的,而且好像還經常不來上課。”

蔡昀川覺得這不是問題,作為一個自我感覺良好,覺得可以跟一切老師同學搞好關係的人,越困難他越覺得有挑戰性,更何況他也想看看那位學弟到底是長成什麼樣。

結局就是,學弟挺帥,溝通失敗,而他們的男主演,依然是那位臉腫上陣的男主演。

周齊不願意被麻煩,但跑來麻煩他的時候倒是一點不含糊——而且,給的錢實在太多了。所以本質上來說,周齊根本就不是他的病人,但這些日子下來,蔡昀川也難免有了一點好奇心。

“其實我以前我不知道你哥為什麼這麼擔心你。”蔡昀川說,“說實話,我感覺你比我接觸過的病人好多了,也就是有時說話欠打而已。怎麼現在看著還有妄想症狀了呢?”

“他自己有病。”周齊說,“就老是懷疑別人也有問題。”

“那你也不能讓你男朋友懷孕,”蔡昀川心不在焉地安撫,“其實你剛才進來的時候,他已經去流產了,回去記得給他燉點好的補身子。”

“男人不可能流產。”周齊居然還好意=

“你付出什麼血淚了,是我掏的錢。”顧遲說。

室友被顧遲傷害很深,叫囂著明天多比顧遲複習一天,一定能考得把顧遲吊起來打。

顧遲第二天一早就出了門,原本以為要等很久,沒想到周晟來得很準時,除了帶一個助理,也沒有其他的隨行人員。顧遲的壓力瞬間小了許多,一路走過去,講得也挺流暢,帶著周晟去參觀學生的活動室時,周晟突然問:“你在這裏當誌願者有收入嗎?”

顧遲一愣:“沒有的。”

如果有收入,那就叫兼職而不是誌願者了,而顧遲其實也不缺這點錢,他也沒覺得自己有多大貢獻,空閑的時間來一趟而已。

“你是哪個學校的?”周晟卻問他。

顧遲想,這位老板是不是問得太多了,還是自己今天真的撞了大運,被青眼相看?

果然是異想天開,周晟聽完他的回答,隻是說:“那你成績挺好的。”

原本還可以更好一些的,顧遲想,因為幾分之差,沒能上更好的學校,也不是不遺憾,好在這個學校也不差,而且管得不嚴,讓顧遲有時間可以做點別的。

有個小孩看到他們站在那裏,居然跑了過來,也不知道想幹什麼,又很矮,隻會扯著周晟的衣服下擺。周晟低著頭看他,又摸了摸腦袋,這小孩又掏出一塊糖來,攤在手心給周晟看了看,又在周晟猶豫著要不要接過去的時候,自己把糖紙剝開吃了下去。

周晟似乎覺得挺好玩的,等小孩又跑遠了,轉頭跟顧遲說:“你覺得這裏發展得怎麼樣?”

“挺好的?”顧遲停頓了一下,“這裏其實學費收得不高,所以也一直挺缺人手,這些孩子也不太容易帶。可能基礎設施差了一點,但可能我覺得還是用心更重要。”

“所以你就跑來義務幫忙嗎?”周晟問,“連學分都沒有?”

聽起來仿佛是在懷疑動機似的,顧遲有點不高興了:“有的事情也不需要目的吧,或者說,人的惻隱之心本身就是目的。我媽每天忙著給流浪貓煮雞胸肉,抓著它們去絕育,難道圖的是貓給她叼一地的死老鼠來改善夥食嗎?”

周晟被顧遲這個比喻逗笑了,心情也似乎好了一些。等結束以後,顧遲忙著去趕公交,他主動說順路,可以送顧遲一程。

車沒開多遠,周晟就主動聊了起來。

“我是七八年前開始資助這個學校的,那時候我聽人說,我在外麵有個妹妹,但是先天不足,有一點智力障礙。我媽讓我不要管,說裝不知道最好。”周晟說,“但我總覺得心裏不太舒服,有時候會夢見有個看不清臉的妹妹,一個人在外麵沒人管。就選了這個學校,做些慈善活動,來假裝安慰自己。”

“後來呢?”乍一聽到豪門秘辛,顧遲有些不適應,但對方既然說了,自然是想他繼續問下去。

“情報有誤。”周晟居然笑了笑,“他智商沒問題,比我還高,也不是妹妹,搞得我白期待了。”

……轉折太大,顧遲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但是他比這些小朋友還難相處,”周晟說,“我之前想給他找個輔導的老師,怎麼都不合適。剛才我突然想,也許比起名師,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