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1 / 3)

再理會室友,問周挽越:“你在X大附中上學啊,那每天回家不是很遠嗎?是不是因為不想早起才……”

“還好。”周挽越說,“你坐公交車,時間就會比較長,我有司機。”

顧遲:“……那怎麼今天你還和我搭公交車?”

“司機被我哥叫走了。”周挽越說,“我也沒有駕照。”

說得像委屈了他似的。

“你真的不去上課了嗎?”顧遲還在糾結於這個問題,“你現在基礎一般,如果不去學校會跟不上的,總不能高三一年這麼浪費了吧。我隻能給你輔導一下,附中的老師要好得多。”

周挽越正在吃菜,沒有馬上回答,等那道菜吃完了,才說:“我要去的啊,但現在應該放假,我等開學就去。”

室友在旁邊已經受不了了:“你怎麼過個高三還要求放暑假,這也太春秋大夢了,傻了嗎?我們那時候一周都隻放半天的,高考就是這樣。”

顧遲卻好像有些明白了過來。

“你是說,”顧遲試探著問,“因為學校按規定要放假,所以你不能去上課?”

“不是嗎?”周挽越反問。

當顧遲把自己代入到周挽越的邏輯裏去想問題,他混亂的思路似乎終於清晰了一點。

周挽越的刻板行為並不那麼明顯,甚至看起來充滿了莫名其妙的色彩,但他居然其實是個遵守規則的人。到了時間就應該吃飯;說讓他幫忙,他就會認真幫忙給顧遲做卷子,並且索取回報;學校應該放假,他就不該去上課。可顧遲居然又說不出來周挽越有什麼錯。

高三很重要,所以哪怕學校有那麼一點違規,你也應該學會變通,因為學業最重要。這些話跟普通的小孩講,是有用的,但顧遲在特殊學校裏好歹也當了半年多的誌願者,他知道這種小孩固執起來,怎麼都沒用。雖然周挽越真的不是弱智,也沒有死板到沒救,比如給自己點菜的時候還挺靈活的,毫不顧忌一人份的飯量到底該有多少。但很明顯,他也不算特別正常的人。

這可怎麼辦才好,本來文科轉理科就有很大難度了,現在還準備兩個月不去上課,到時候一開學,落下別人一大截。

“你爸不管你嗎?”顧遲突然想起周挽越那個有些獨斷專行的父親。

周挽越說:“我到現在隻見過他一次,他讓我哥看著我。”

然後周晟就成功把擔子轉交到顧遲這裏了,顧遲忍不住想,這是搞擊鼓傳花嗎。

第15章

晚飯吃完還沒幾分鍾,周晟的助理就打來了電話,問周挽越什麼時候回去。

周挽越看起來有些不願意,但還是說:“七點,我坐公交車。”

“那司機在X大北門等你。”助理卻這麼說,原來車都已經開了過去。

周挽越掛了電話,抬眼看向顧遲:“明天來之前,記得吃早飯。”

顧遲愣了愣,才意識到他依然還沒有決定明天要不要去。

“也許我哥說得有道理,”周挽越說,“找個同齡人是比較能相處一點。”

其實也並不是所有同齡人,恰恰相反,周挽越和很多同齡人都不太合得來,比如學校裏的同學,還有剛才那個一直在顧遲旁邊聒噪,打斷他們說話的家夥,他都不太喜歡。

顧遲說:“我比你大。”

雖然可能隻有一兩歲,但也是成年人與未成年人之間的鴻溝,他跟周挽越這種還沒高考的中學生可不一樣。

周挽越有點不屑地撇了撇嘴,但沒說什麼,坐在旁邊的花壇邊上晃著雙腿。夏日裏的傍晚,太陽還沒有那麼快落下去,斜照下來,實在是適合校園男女談情說愛,在各種角落裏成雙成對出現。在這種氣氛裏,連顧遲這個單身狗的語氣都溫柔了一些:“我不是專業的老師,也給不出複習計劃,最多給你講講錯題,還不一定能講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