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語氣,好似恨鐵不成鋼的家長,而他是個不成器的學生。
顧遲出離憤怒了,他沒想到這人熱愛充當精神企業主也就算了,還他媽搞性別歧視。
“但我績效一直最高啊,還有請假,入職的時候我就跟您說過。”顧遲頓了頓,正要繼續組織更有力的語言反駁這個搞歧視的**,就聽到了病房門被推開的聲音,以及——
“你結婚了?!你什麼時候結的婚?除了我你怎麼找得到人結婚?”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表情,熟悉的前男友。還是雖遲但到。
顧遲舉著電話,呆滯在病床上。
在手機聽筒裏搞歧視的領導也呆滯了,跟著前男友問了一句:“你怎麼找得到人結婚?”
double kill!
“我沒有。”顧遲隻想再暈一次,但這會兒他頸後已經貼上了抑製貼,連前男友的信息素都聞不到,整個人神清氣爽,裝也裝不出來,隻能說句:
“我這邊不太方便,一會兒再給您回電話吧”,幹脆就把電話掛了。
他正想和前男友說說清楚,沒想到前男友更激動了:“你給誰打電話我不能聽?還要一會兒再給他回過去?”
顧遲還沒來得及回答,前男友又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目光掃向他的手機,陰陽怪氣道:“哦,是老公啊?”
顧遲:“??”都說了沒有結婚?到底為什麼會覺得我結婚了?
前男友拉著他的手機,顧遲一用力,前男友沒拉動,臉色更差了:“你找的什麼人這麼寶貝,給我看看都不行?買賣不成仁義在,爛船也有三斤釘,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朋友也不能做了是嗎?顧遲,你非要這樣撕破臉皮!”
顧遲幾乎眼前一黑。
沒想到一別數年,前男友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一如既往地選擇性聽不懂人話。
等我有錢了,先給他買個正常人的腦子,就算分手禮物。
“看你的表情,你這是知道錯了?要不然現在給他回電話吧,”前男友抓住他的手腕,麵色陰沉,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就在這兒聽著。我記性比你好,很多事還記得,就跟他講講你怎麼對我冷血冷酷始亂終棄的。”
顧遲被他氣得腦子裏“嗡”的一聲轟鳴,霎時一片空白,隻剩下一句:果然還是他媽的應該辭職。
2.
“顧先生,”主治醫生拿著記錄本從門外走進來,身後跟著幾個住院醫和護士,擠滿了病房,打破了兩人的僵持,“您現在感覺有沒有好一點?”
顧遲深呼吸三次,強行把手腕從前男友手裏拉了出來,用了他能用的最禮貌的語氣,冷靜地對醫生說:“好多了。謝謝醫生。”
“不用謝,”醫生在本子上記了一筆,又看了前男友一眼,不冷不熱地說,“產後omega腺體敏[gǎn]是很常見的事情。”
聽到產後兩個字,顧遲心重重一沉,他懷疑自己臉都白了,心跳快如鼓擂,一眼都不敢去看前男友,能坐在病床上沒跑已經用盡了他最後的力氣。
醫生沒看出來,還在繼續交代:“一般我們國家的產後護理手冊上都會詳細說明的,建議你們回家再好好看一看。”
“給產後omega發放安撫素是一方麵,”說到這裏,醫生再次看了前男友一眼,非常具有針對性地說,“我們同樣建議,有些需求比較大的alpha在這段時間裏離自己的omega遠一點。畢竟以後兩個人相處的時間還長。生產對omega來說是很痛苦的事,有些alpha,可以的話還是要懂得節製。”
醫生又看看顧遲,顧遲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呆呆地看著醫生,半晌說了句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