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辛旭宇立即約上了醫院的律師,在當晚準時趕赴該辦事處。
辦事處並不大,大約也就三百來平方的樣子,隻有一個工作人員在值班,當辛旭宇和律師趕到的時候,在門口辦事處門口的沙發上已經聚集了不少“未來的人證”了,工作人員對辛旭宇說裏麵的辦公室能用一間,就繼續看自己的報紙去了,似乎也沒什麼多打聽的意思。
聚集的“病人”當中有不少已經聽說了吳煊被“協助調查”的事,到了這裏純粹以為也是要“協助調查”的了,心裏雖然對吳煊剩下的報酬不能兌現的事頗有怨言,但更多的則是生怕落上一個“從犯”的罪名,而顯得戰戰兢兢。
辛旭宇剛進門就竊聽了十幾個陷害他醫院的“患者們”的心聲,瞄準了其中一個臉色發白、心裏最慌亂的,打算就從他這裏下手。
不過為了讓這個人更加緊張,辛旭宇玩了一點心理策略,他故意讓“病人”一個一個進裏麵的辦公室談話,把這個“今後的人證”放到後麵,交談完畢就直接放人回去,並不給這些“病人”以交流的時機,所以坐在外麵等著的人幾乎都得不到一點裏麵談話的消息。
而每次出來叫人時,辛旭宇都故意多看這人兩眼,把對方看到心裏發毛了之後,才指了另一個人進去,幾次三番下來,這位“病人”的臉色早就慘白慘白了,待在那邊根本坐不住,僅僅十幾分鍾的時間,就跑了三四次廁所,辛旭宇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把他叫進來。
不等辛旭宇和律師開口,這位“患者”就什麼都老實交待了,包括他原本是來S市打工的,怎麼因為找不到工作遊手好閑從而迷戀“老虎機”,而把身上的錢賭完的,正窮困潦倒間,又是怎麼被吳煊找上,怎麼對他說隻要損失一顆牙,學會他教的那些話,在電視采訪的時候陷害藤本的“誠智牙科診所”就能拿到一筆錢的事,交待得一清二楚。
這些話都被錄音筆一一錄下,律師則在筆記本上奮筆疾書,記錄下一切有用信息,為將來的訴訟做準備。
接著律師開始勸說該“病人”作為“誠智牙科診所”方麵的證人出庭,一開始對方還有些害怕,不過在律師用“有立功表現就能從寬處理”的勸導之下,“患者”終於答應作證人了。
有了一個良好的開頭,辛旭宇忽悠起後麵的人來更帶勁了,最終離開辦事處的時候,成功說得三人作為證人出庭,收獲不小。
之後又經過辛旭宇長達半個多月將近一個月的努力,辛旭宇終於為醫院平反,他要求電視新聞方麵就之前沒有深入調查而播放新聞的情況,導致“誠智牙科診所”蒙受了各方麵損失,以公開方式向醫院方麵道歉,並向公眾發表聲明,說明真實的情況,以挽回醫院流失的客戶群。
而吳煊則麵臨製售假藥、非法行醫等等幾個方麵的指控,他刑拘接受調查期間,辛旭宇曾去看過他一次。
會客室裏間的吳煊看起來沒有了原來的精英氣息,這會兒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42歲男人,原本精心設計的發型被無差別剃成了清一色的“清爽勞改頭”,因為沒有保養的關係,頭發看起來失去了原來的光澤,兩鬢邊的發根處甚至還有幾簇白發,臉色也沒原來好了,整個人被這件事打擊得萎靡不振,看起來特別憔悴的樣子。
不過辛旭宇沒有一點同情他的意思,他心情很好地看著吳院長的新造型,在心底惡劣地認定這個造型更適合他,如果吳煊沒有想搞垮藤本老師的“誠智”,想把他弄到自己手下,那麼辛旭宇就不會和吳煊較勁,也不會查出他的那些破事,現在的吳煊還是繼續做他的吳院長,辛旭宇和他也河水不犯井水,最多也就是繼續厭惡吳煊而已,現在弄到這個地步,完全是吳煊咎由自取的,怪不了別人。
在裏間的吳煊凝視了對麵精神煥發的辛旭宇一會兒,自嘲道:“辛醫生今天是來嘲笑我的吧。”辛旭宇沒接話,吳煊就像自言自語一般繼續講下去,“本來以為你是一隻被藤本寵壞的家貓,接觸了之後覺得你可能是一頭老虎,到了今天,我才知道你原來是一頭真正擁有領導族群能力的獅子。”
“你要是早些認清,那就不會待在這兒了。”辛旭宇冷冷地說,“就因為你的不負責,搞垮了自己的醫院,害得你手下的那些員工突然沒了工作,我真是替他們跟了你這樣的院長而不值。”
“這我就管不了了,現在我都進來了,他們所有人的境況都比我好,至少還是自由的,他們怎麼樣都不關我的事。”吳煊長歎一口氣,直勾勾地注視辛旭宇的臉,好像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什麼來似的那麼專注,“我現在覺得最可惜的是,我最想要的東西,一次都沒有得到手過。”
辛旭宇挑眉,站起身,用極度不屑的語氣結束了本次談話:“你就在腦子裏自行想象得到手的情景吧,估計在你的有生之年,也沒機會得到了。”說完就跟著帶他進來的警察一起,離開了會客室。
所有事情都解決了,輕鬆愜意地坐在副院長室的辦公桌前,喝著助理小姐泡的咖啡,辛旭宇剛接到了藤本的電話,恩師對他這個學生能圓滿解決事件感到非常滿意,至於損失的那部分中外客人,雖然辛旭宇本人非常介意,但是老藤本反倒心情很好地安慰他,言語之間都是對這個學生的自豪,總之讓辛旭宇聽得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