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要服侍她爸爸洗腳,我左右沒什麼事,出了門想散步。
沒多遠的距離聽見喧嘩——
“我不吃我不吃!玉珠!你們還我的玉珠!”
“嘉玉娘你別鬧好不好,玉珠啊,她嫁到香港去了,你都忘記了嗎?”
“玉珠嫁人了……”
“對啊,玉珠嫁到香港去了啊。”
“……不對!你在騙我你騙我!一定是你把玉珠藏起來了!你把玉珠還給我還給我啊!”等話說完,嚎啕的哭聲便響起來。“玉珠……玉珠啊……娘娘在這裏,你快回來啊玉珠啊……”
我在原地靜靜聆聽那嚎啕的傷心,遙遠的天邊是轟隆的炮響,星星被嚇得隻剩幾顆還在天上看人間的浮華翩躚……
都說了沒名字
月上柳梢頭的時候神田和知秋才回來。我在院子裏坐著,把洗好的頭發披在身後等它晾幹。
“……你的團服呢?”神田站在院中央,比月光都還清冷。
“Kebaya比較符合我現在的身份,娘惹都穿Kebaya的。”頭發濕嗒嗒的,弄得心情也不怎麼好。我轉眼看知秋:“有線索嗎?”
“暫時還沒看出什麼,”知秋頓了頓又問;“木蘭閣下是哪裏人?”
我淡淡瞥他一眼:“你別胡猜,我是正宗的中國人來的,馬來語峇峇話什麼的,是跟家裏老學究學的,娘惹菜也是老學究教給我的,我不過是正好感興趣所以意思意思學過來了。”
“……木蘭閣下穿這身衣服很漂亮。”知秋笑容很溫雅。
Kebaya是一種緊身的服裝,由於剪裁充分顯示腰身,再配上峇迪沙籠裙,讓娘惹們愈加嬌媚且婀娜多姿。但可惜的是咱才十四歲不到,什麼身材都米有……嬌媚個頭婀娜個屁呀啊啊啊!
我眉角抽搐了一下,笑得很勉強:“我多謝你誇讚!”靠你丫的神田優你在那邊冷笑個毛哦信不信我把你剁剁剁剁了做馬賽克拚圖啊喂!
又想起什麼:“這邊的人其實也會說漢話的,日語的話也有讀過書的人會說,”然後看眼似乎有些詫異的神田,我接著說:“因為峇峇娘惹是漢人跟馬來人的後代,日軍入侵後不少商人為了生計,都會安排家裏的孩子學日語和英語,阿優你會英語的吧?”
“……知道了。”他淡漠的答應一聲,折身往柴房那邊走;“早點睡別讓我出手打醒你。”
……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嗷嗷嗷嗷!!少年白我想你了真的想你了讓我好好的揍你一頓把我需要治愈呀啊啊——
第二天天不亮我聽著身邊有動靜於是起覺了。
梳發髻的時候被黃玉嬌姐姐誇了:“木蘭你梳的發髻很整齊呢。”我拿了珍妮大廚送的黑色發帶係緊,笑的淡然:“我娘娘教我的。”
“誒,木蘭的娘娘也是娘惹嗎?”
我左右看看,又拿了玉嬌姐一朵簪花在右邊帶上:“……不太像,她的菜做得好難吃的。”
“不會吧,木蘭的手藝蠻好的啊。”她走過來伸手幫我弄簪花;“這樣帶就好看多了。”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我是跟家鄉一個對峇峇娘惹很有研究的學究學的,不是我娘娘教我的。”
“……也就是說木蘭的父親才是馬來人羅?”
……雖然我是很不想騙人又亂改老爹你的國籍啦但是非常時刻……:“唔,前幾年都過世了。”這樣你就不會再問下去了吧,再問我可就要穿幫了喂!
扶在我肩上的雙手微微僵硬了會:“……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問……”
“沒事的。”我站起來扯扯前襟,轉頭對她笑:“走吧,該去給大家做飯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