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裏爬出來後,早就等候在門口的一平小姑娘把一個鼓鼓的紙袋扔到了安迪的懷裏,然後掩麵狂奔。
“占用點時間,馬爾斯。”安迪抓住路過的馬爾斯解惑,自從彭格列即位儀式結束後,一平每次看到他就像看到鬼一樣,“我長得很恐怖嗎?”
“事實上也差不多……”
畏懼並非出於外貌,而是外貌下那可怕的超直覺。
自從上次醉酒一役,高層們一致通過了對安迪的禁酒令。但即使這樣也無法挽回某些人碎成渣渣的少女心與少男(誤)心,比如流著熱淚奔向南美洲的了平大哥,比如至今還窩在巴利安總部打黑傘學蘑菇的列維。另外這種幾乎是致命的超直覺也引起了某些人的強烈警惕,比如隻要一見麵就想打爆自己侄子腦袋的XANXUS,又比如……千年難得一見的,前任彭格列雲守,雲雀恭彌。
“讓開。”
被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後,彭格列家族地位最高的首領大人——安迪-彭格列……把自己貼在了牆上。
擦身而過的一瞬,空氣裏飄過血液的腥甜氣味,讓人從骨髓裏泛出冷意來。
“真是個能帶來血雨腥風的男人……”
不自覺地引用了浪客劍心的台詞,等他回過神來,發現馬爾斯正一臉複雜地注視著他。
“怎麼了?”
“安迪,你真的不記得儀式上自己說過什麼了?”
“那個時候喝醉了……”
“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嗎?”
“在中華作為學生是不太有機會喝酒的,好像就高中畢業的時候喝醉過一次。”
那一次全班同學即將各奔東西,大家難得地在散夥飯上喝起了啤酒。不過在喝醉之後的第二天,不止一位同學流著淚和自己說“雖然在畢業前把埋在心裏的話說給喜歡的人聽是件很美好的事,但為什麼我還什麼都沒說你就開口了呢”或者“原本我打算一輩子都把那句話埋在心裏死也不說,這下反而全班都知道了”以及“謝謝你點破了那張紙,以後結婚一定請你喝謝媒酒”……
“……算了,沒事我先走了。”
看著安迪的樣子馬爾斯放棄了追問,反正禁酒令已下,哪個不怕死的敢灌醉安迪,就等著被所有吃過苦頭的高層活活整死。
“等等,還有個問題。”
“哦?說說看。”馬爾斯饒有興致地擺出傾聽的姿勢。
“如果和敵人談判,有什麼辦法能在沒有任何幫手的情況下拖延一個小時?”
“對我來說很簡單,但是首領你……”
非常難。
安迪一開口,慈悲的主都想把他打成餅。
“小嬰兒,你托我辦的事,已經完成了。”
“辛苦你了,雲雀。”
“哼,看在你的麵子上。”雲雀滿臉惡嫌地冷哼一聲,“下次和他有關的事,不要來找我。”
“因為迪諾?”
回答裏包恩的是被一拐子打到四分五裂的茶幾。
“這麼別扭,可不像你的作風啊,雲雀。”
“少囉嗦!”
“迪諾好歹也是我的學生,他的心思你我都清楚。”裏包恩對著暴走的雲雀依舊麵不改色,“那個笨蛋究竟是為了什麼才當了安迪的雲守,其實你也不是不明白。”
在雲雀態度堅決地拒絕了十一代目的雲守之職,幾乎為了這個和彭格列高層鬧崩的時候,是加百羅涅的首領迪諾自告奮勇地接下了雲之守護者的重任。
“隨便拉個人跑來當首領,我決不會承認。”
“那是因為沒有比安迪更適合的人選了。”
“那個欠揍的小子麼……”
“無論如何,安迪他流著彭格列的血。”
曆經一個多世紀,從初代到九代,灼熱的火焰即使穿越時空都不曾熄滅過,傳承自祖先的血統就是最好的證明。
安迪-彭格列,生來就注定是個黑手黨。
第八章
現在時間,九點正。
單槍匹馬闖敵營,簡直是瘋子行徑。
一腳踢開地下舞場的鐵門,震耳欲聾的勁爆音樂遮住了鐵門撞擊牆壁的巨大聲響,舞池裏有個麵色不善的大漢堵了過來。
“低階的雜碎,這裏沒你的事。”
“小鬼你走錯地方了,這裏可不是遊樂園……唔!”
大漢嘲笑著走近比自己矮了不止一個頭的少年,卻在貼近對方後停住腳步。
少年的手裏拿著槍。
“把你們的頭叫出來。”
“先生……可以告知我們你的名字嗎?”
大漢慢慢舉起雙手,同時混亂的舞池裏有幾個見勢不妙的保全人員穿過人流漸漸地靠近。
“我的名字?”
忽的抬手,他向舞池上空的折射出七彩光芒的鏡麵球開槍,銀色的巨大球體應聲迸裂,碎片像流星般激射開來。至此舞場裏瘋狂扭動的男男女女們才意識到危險的降臨,尖叫著推壓著四處尋找掩蔽物體,想要接近的保全人員被驚慌的人群撞擊得無法接近。少年迅速把槍口再度對準麵前的大漢,語氣漫不經心,卻帶著無法忽略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