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寧的人。

手擋住眼睛,卻擋不住眼淚。

做錯事情的是她,不顧一切指責人的也是她。

她才是徹頭徹尾的罪人。

手被溫柔拿開,蔣雲寧溫柔擦去她的眼淚。

“還難受?”

“嗯。”顏書撲到男人懷中,嚎啕大哭,“對不起,真的……真的很對不起。”

她當時真的太害怕,明哲保身,趨利避害是人之本能。所以她逃走了,不管不顧。

抱歉,她把他一個人留在黑暗的原地。

明明,是他把她從黑暗中拯救出來,但最後,她依然留下了他。

蔣雲寧大概不懂她在說什麼,但他懂把她抱在懷中。

“別怕,事情已經解決了。”

老舊的房產證,放在了顏書手心。

顏書眼淚都忘了落下,“你……你什麼時候?”

“已經解決了。”蔣雲寧擦了擦她的眼淚,“已經不發燒了。我去洗個澡,我們出去吃飯。”

“嗯。”顏書點點頭,擦了擦眼淚,乖乖聽話。

蔣雲寧換下的衣服就在床邊。顏書平複了情緒,擦幹了眼淚,起身替蔣雲寧收拾起外套。

灰色外套很髒,抖一抖,一層的水泥灰。

“你去哪裏了?”

洗澡的蔣雲寧似乎沒聽到,顏書也沒多問,把衣服收起來放到了洗衣機。

蔣雲寧的好多衣服都需要幹洗,但每次兩人都沒這麼講究,怎麼方便就怎麼洗了。

抖出襯衣,顏書決定手洗。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病糊塗了,總感覺鼻尖縈繞著一股血的味道。

顏書在蔣雲寧身上發現了血味道的來源。

“你的手怎麼了?”

顏書發現蔣雲寧的手關節處,破皮了,有些還露出了腥紅的血肉。

“這個樣子你還去洗澡?”

顏書氣不打一出來,拉過蔣雲寧的手,“感染了怎麼辦?”

“不會。”

蔣雲寧微笑,“我稍微處理一下就行了。”

“那怎麼可以?”顏書抓著蔣雲寧找了醫藥箱,但後來發現的確蔣雲寧處理傷口的方法比她熟練。

不是第一次見到他處理傷口了,可每一次都會很心酸,尤其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後,更加的心酸,還有愧疚。

顏書握著蔣雲寧的手,“疼不疼?”

“不疼了。”

“都這個樣子了還不疼嗎?”顏書無奈歎息,“是怎麼弄傷的?”

“不小心擦到了水泥壁。”

“所以,身上的水泥灰也是那樣來的?”

“嗯。”

顏書看了看蔣雲寧的手,很幹淨,他洗得很幹淨,除了包紮起來的傷口,其他地方幹幹淨淨漂漂亮亮和以前一樣。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傷你……我隻是……隻是不想一個人過得幸福,更不想蒙在鼓裏”

蔣雲寧大概知道她想說什麼,站起身來就要走。

顏書拽住他的手,“別走,就這次,和我說說。就……就這一次。”

許久,蔣雲寧都沒有動作。

她以為他會再次拂開她的手,但蔣雲寧一動都沒有動。他的聲音很冷靜,冷靜得都讓她有些害怕了。

可她依然鼓足了勇氣。

“你不喜歡碰我。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因為碰過之後會難受對不對?”

蔣雲寧依然維持那個雕塑一般的動作,顏書沒有等他回答,繼續說道:“每一次,你都很難受是嗎?隻有我……我還傻乎乎的以為……”

以為他們會一起開心,一起幸福。

顏書泣不成聲。

蔣雲寧歎息了一聲,轉身在她麵前蹲下。

“你不在,我更糟糕。”

顏書搖頭,“你不用安慰我……明明……明明我就是不稱職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