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一點愧疚沒有,反而還要她還錢的。
顏書不想那麼軟弱,她以為在破倉庫的時候,她害怕得眼淚已經全部流光了。
但蔣雲寧這個樣子,冷漠無情,一點情分都不講,就好像生意場上討厭的對手一般。
顏書擦了擦眼淚,“我……我會去籌錢的!一定還給你!”
她轉身離開,帶著一顆破碎的心。
別墅什麼的,也不想呆了。
她回到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蔣雲寧給她買的東西她不能帶走,她收拾了半天,發現自己身無分文就算了,就連身上的內衣褲都是蔣雲寧買的。
她抹著眼淚,眼淚卻越來越多。
樓梯隱隱有聲音。
她聽到蔣雲寧在招呼人。
“張律師,你來了?”
他還真的叫了律師過來。
一瞬間,顏書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她除了心靈破碎,還要背負一身債務。世界上,還有比她更加可憐的失婚少婦麼?
顏書越想越悲傷,幹脆蒙著被子大哭一場。
隔壁,蔣雲寧和張律師相談甚歡,大約是想怎麼對付她這個沒用前妻的。
顏書哭得眼睛紅腫,多流一點都會眼睛刺痛。
心如死灰,大約是她這個樣子。
不過再多的痛苦,也比不上繼續待在這裏。
她收拾了幾件舊衣服,想了想,把她給將雲寧買的衣服也帶走。
他要收回他的,她也是。
提著簡陋的行李袋,她在門口看了一眼蔣雲寧。
對方沒有看到她,和張律師在紙上勾勾畫畫。
那紙,仿佛就是她送過來的離婚協議書。
算了,告別都省了。
所以平時在衣服裏藏錢這個習慣真的要繼續保持。
顏書在舊衣服找到了一些零錢,加起來也就三百多塊。
她沒身份證,甚至旅社都不能住。
飛機、火車票更不行了。不知道黑車可以麼?
不過北城裏雲州那麼遠,三百多的路費,應該不夠。
顏書在腦海裏想了一圈,抱著行李袋,最後坐在公交車站,不知所措。
沒錢,沒地方去,不敢和父母說。
她的人生一團糟。
彼時,別墅裏,蔣雲寧合上了電腦。
福老從外麵走進來。
“她呢?”
“夫人哭著跑了出去,我看到她在數錢,不過應該不多。”
蔣雲寧揉了揉眉心,滿臉疲倦。
“跟著她,別讓人碰她。”
福老愣了愣,隨即點點頭。
走了幾步,又掉了回來,“外麵要下雨了,夫人的身體才好會不會凍傷?”
蔣雲寧看著外麵霧沉沉的天氣,北城就這點不好。
汙染太大,天氣糟糕。
他還猶豫,福老又畢恭畢敬地說道:“夫人年紀小,心腸軟,哄哄就好了。”
蔣雲寧低下頭,眸光一閃而過,“哄哄能好嗎?”
福老繼續說道:“夫妻之間哪裏有不吵架的。夫人初來乍到,恐怕多不適應。對女人,少爺要溫柔一些。嚇人的手段,不太適合夫人這樣的小姑娘。”
蔣雲寧抬眸,表情有一絲茫然。
“這樣嗎?”
福老點點頭,同時把黑色的大傘遞到了蔣雲寧的手上。
蔣雲寧猶豫了片刻,還是接過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
顏書才在公交站悲傷,下一秒天就下起了大雨。
沒一會兒,已經成為雨幕。
沒有辦法,她隻好先上公交車。
但去哪裏又不知道,隻能茫然地坐在公交車上,隨著一大波人下去。
多轉了幾個公交車,顏書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