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不小,不會擊中什麼要害了吧。
俯身想去碰他,卻又不知搭在哪裏好,伸出,縮回,反複幾次,最終還是放棄,蹲在一旁不知所措。
“看你沒幾兩肉的樣子,力氣倒是不小,真痛。”
掀開手臂,露出底下一張嬉皮笑臉。側頭凝視酷拉比卡的黑眸流光溢彩,猶如暗夜星空,劃破天際的璀璨,一下子奪去了酷拉比卡所有思緒,呆呆對望,哪兒還記得剛才的戲弄。
“在看什麼?”
“沒,沒什麼...”
扭頭慌忙轉移視線,右手卻被霍地一拉。半跪的身體頓時失去重心,直直摔了下去。
幸好,一雙有力的手臂接住自己,腰被緊扣著趴在他胸膛上。鼻翼相觸,臉頰清晰感受到來自他的呼吸,緩慢而沉穩。
“我出生不久就被扔在了流星街,”
低沉的嗓音娓娓道來,似回憶,似敘述:
“那天下著很大的雨,籃子放在街口,沒有遮蓋。
嬰兒不停得哭,饑餓、寒冷,無所依靠,引起附近一家便利店老板的注意。
老人年輕時曾犯下重罪,在監獄渡過了大半生,假釋後一直待在流星街,不曾結婚,也沒有子嗣。當看到棄嬰時,他覺得那是上帝賜予的禮物。
他把孩子當做親生的一樣疼愛,教他所學,供他讀書。即便大筆開銷遠遠超出了便利店的收入,依然樂在其中。
他常說;‘這輩子最大的收獲就是遇見了那個孩子。’
隻可惜,幸福太過短暫。
那天晚上,店裏發生持槍搶劫,匪徒開了5槍,其中一枚子彈正中他的心髒。等我趕到時,他的身體早已失去了溫度。
沒有現場勘察,沒有目擊證人,隻有一盤模糊不清的錄像監控和滿屋子的狼藉。區警草草錄了筆供算是交差,根本不放在心上,更不用說搜捕疑犯了。
本來,在流星街,生與死就微不足道,何況還是個有案底的老頭...
那之後,政府沒收了便利店,相對的,給了一筆可觀的撫恤金算是補償。
於是我再次成了孤兒,隻不過,這一次不用等別人收留。11歲,已經足夠我在流星街生存下去。”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悲傷色彩,難以抑製的負麵情緒在酷拉比卡心底不斷擴大。撐起身體看底下的人,仰視的角度,一臉平靜自然,仿佛訴說著別人的故事。
“今天是他的忌日,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回來這裏。謝謝你,願意陪我...”
“不,這沒什麼。”
11歲,到如今足足10年。一個人生活,可以想象的孤寂,不能想象的殘酷。他是怎麼走過來的?認識庫洛洛越久,就越不了解他,從最初的學長到後來K-STAR的駐唱,再到今天流星街的曆史,他就像個無底洞,越深入越令人迷惑。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庫洛洛?
想說些安慰的話,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口。那些做作的空話,實在不是他的風格。伸出手抱住庫洛洛的頭頸,無視他眼神中閃過的驚訝,將頭埋在肩窩。
“你太冷了,庫洛洛。”
“嗬嗬,是嗎?”
交差收緊環在他後腰的雙手,感受削瘦的身體源源不斷散發出熱量。真的,冷了很久呢。
那一刻,時間被忽略,空間被隔離,隻留下相擁的兩人,聽著彼此的心跳聲。
直到聽到均勻的呼吸聲響,庫洛洛才意識過來,居然已經天黑了。小心翼翼的坐起身體,伏在胸`前的少年早已陷入夢鄉。散落的金發掉在額前,嘴唇微嘟,美眸緊閉,敞開的領口隱約可見他精致的鎖骨,白皙肌膚引人遐想。
‘一點防備也沒有,就這麼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