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突然把自己埋在枕頭裏，好讓蕭繁從自己的腦袋裏消失。他給自己數羊，一隻，兩隻，數到三百隻，思緒卻越來越清晰。
蘇粲瞪著床頭的手機，翻身去看，除了醒目的淩晨兩點一無所獲。聽見宋遲進屋的聲音，趕忙將手機放回，佯裝睡著。夜貓子剛衝完涼，濕漉漉地躺下。蘇粲聽見他在耳朵邊上吹氣：“喂，睡著沒有？”靜默地代替回答。
宋遲又不依不饒地拍了拍他：“真睡著了？”
蘇粲背向他，緊緊地閉著眼睛。
宋遲賊賊地一笑，湊向他的脖子上輕輕啄了一口。蘇粲霎時翻身，瞪著他：“大半夜的讓不讓人睡覺？”
“行了，別裝了。在門口的時候還見你手機亮著呢。”宋遲想摸摸他的頭發卻被躲開了，“是跟那公子哥聯係吧？你在外過夜他肯定特不放心吧？”
“你管得著麼？”蘇粲一把將枕頭砸在他腦袋上，“睡你的覺，小心把你給掃地出門。”
宋遲嬉笑著閉嘴，老老實實地躺下，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隻聽見對方的呼吸聲。
半晌，宋遲又不安分地問道：“喂，蘇粲，說正經的，這回你是不是認真的？”
“你想知道什麼？”
“你喜歡那家夥？”
“……”蘇粲睜眼，盯著漆黑的牆壁略略沉思後，“不討厭吧。”
“不討厭？！”宋遲訕笑，“你還不討厭我呢，怎麼沒想過為了我潔身自好呢？”
“……”
“他對你好麼？”
“好，好得不正常。”一聲無謂的歎息。
“我看不正常的一直是你。難道你真想這麼自殘地過一輩子？”宋遲悄悄地爬起來，靠在床沿上觀察蘇粲的神色，似乎捕捉到眼神中的一點波光流轉，“對了，你那個哥哥又來找過我幾回盤問你的下落。反正那個變態老頭已經被抓了，母夜叉也摔傻了，家都散了，你見見他又怎樣？”
“這時候提這些事，你是故意想讓我睡不著？”
“那不提這個，還是說說你那個闊少爺？”
“我去找兩片安眠藥來給你。”
“媽的，一提那男人你就沒一句真話。”宋遲泄氣地拽過被子，“睡覺！”
又過了許久，宋遲已是呼嚕連天，蘇粲輾轉著卻始終沒有睡著，胸口有一點點發悶。他起身，回到客廳裏喝下一杯涼水然後蜷在沙發上，很快在一種被擁抱的錯覺裏沉沉睡去。
失眠讓蘇粲睡到了第二天的晌午，宋遲已經祭了五髒廟，給他留了一碗方便麵。蘇粲對著麵皺了皺眉頭，實在沒有胃口，又引來宋遲的一通牢騷：“我看你是被養得太好了，嘴都變刁了。”
蘇粲忽然想起什麼，進臥室去找手機，擺弄了幾下後，忽然在通話記錄裏發現了蕭繁的來電。蘇粲愣了一下，奔出來叫住宋遲：“你接我的電話了？”
“接了，一大早上的就把我給吵醒了。”
“你說什麼了？”
“他問我你在哪兒，我說跟我在一塊兒，還睡著。”
“宋遲，你是不是閑得發慌？！”蘇粲邊衝他吼邊奪門而出。
宋遲一把將他拉住：“別傻了！你以為你能跟那家夥好多久，誰都是圖個新鮮好玩！趁早收手吧！”
蘇粲愣住了，然後一甩手逃得飛快。
蘇粲逃到大馬路上，攔車，奔回蕭繁的家，躲進臥室裏，然後給蕭繁打電話，試了許多次都是無法接通，直到天黑。第二天照舊，第三天依然如此，蘇粲不知道蕭繁是不是因為那個被宋遲接起的電話誤會了什麼。
第四天，電話終於通了，蘇粲木訥地叫了一聲蕭繁，卻聽見顧淮遠的聲音冷冷的：“找他有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