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覺得張開手臂的賦予,也可以給自己帶來溫暖。
蕭繁忍不住地笑了,很久很久都停不下來,他想,晚上自己一定會睡不著吧。即便睡著,也甘心陶醉著快樂地醒來。
小狗繞著兩人的腳來回地跑。
蘇粲的聲音小小的:“要是你不喜歡的話,我把小狗送給別人養,反正我也是養不好的。”
蕭繁愣愣的,似是在幸福裏溺得不可自拔,聽見蘇粲徐徐道來的講述:“小時候幾乎養什麼死什麼,我養母不允許我養寵物,於是總是偷偷的,從零用錢裏省下一點錢,從小販那買過小金魚、小烏龜、小兔子之類的,然後藏在床底下、抽屜裏。可是每每被養母發現以後都逃不過死亡的命運。我還記得……那兩條小金魚被摔在地上撲騰的樣子。後來就再也不敢養了,慢慢開始明白……害死了它們的是自己。”
“所以……還是為小狗找個好人家吧,我還是會怕,總是覺得隻要是我喜歡的東西,都不會有好結果……”
“所以……你寧可強迫自己不喜歡我?”蕭繁轉過身去,緊緊地擁住他。
每到這個時候,蘇粲都說不出話。蕭繁卻明白,那個無聲的回答代表著什麼。
為他整理好弄亂的劉海,蕭繁淡淡地說:“喜歡的話,就養吧。你養小狗,我來養你。”
轉眼便是農曆新年,蕭繁難得將公務撇個一幹二淨,蘇粲也請出了假,於是短暫的假期便安排在了溫暖的南方。一下飛機,明媚的陽光就讓蘇粲忍不住痛快地伸了個懶腰。大概是旅途疲累,進屋以後便狠狠地栽進了柔軟的床鋪裏。
很快,蘇粲感覺暈眩,明顯的惡心不適,他才開始明白自己並不隻是單純地困了,漸漸的,那種不舒服已經接近了忍耐的極限。蕭繁取來清涼的水果的時候,發現他的小人像是睡著了,額角還有薄薄的汗。蕭繁伸手為他擦試,蘇粲的睫毛微微顫動,眉頭皺起來。
蕭繁彎下`身,輕輕地問:“這麼快,就睡著了?”
蘇粲搖了搖頭,惡心,還是惡心,要讓自己忽略它的存在是那樣難,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在蕭繁麵前露出破綻。
蕭繁以為,蘇粲在同他撒嬌,可那實在不像是不他會做的事,於是逗他:“怎麼才幾個小時就體力不支了?看來……得加強各種運動才行。”
蘇粲閉著眼用力地笑:“我老了……折騰不起了,所以你嫌棄了麼?”
“要是你老了,那我豈不是早已經老得走不動了。到時候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為我推輪椅……”
“蕭繁,我已經為你推過了,所以我想,到時候你得另找人為你推了。”
“為什麼……不能還是你?”
“因為……也許……我會死得比你早……”
“噓!”蕭繁用手堵住他的嘴:“你說了什麼,我沒聽見,什麼都沒聽見。”
蘇粲第一次那樣愜意的躺在沙灘上,眺望著不遠處的海,每一次呼吸都是大自然的味道。他看著淺水處,小孩兒被牽在大人的手裏,歡快地奔跑,似乎那樣的畫麵永遠隻存在於想象裏。蘇粲記得的童年,是四麵灰白色的牆,有一扇厚重的門,偶爾打開,可是他很少走出去,即便出去,迎接他的卻還是那樣擁有四麵牆的房間。也許真正的現實中並沒有那間房,可那種象征已植得很深。
蕭繁牽著他們的小狗跑來,氣喘籲籲的。大咧咧地往蘇粲邊上一躺:“好渴,想喝水……”
蘇粲側躺著,用胳膊支著下巴,悠閑地看著他:“那邊有水,自己去拿。”
“起不來啊……”蕭繁一動不動,懶成一團泥。小狗輕輕一跳,索性趴在了蕭繁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