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又想到自己當時隨口一說就被他記在心上,心中一甜,笑道:“這種餅和我平常吃的有什麼區別?”
劉詢道:“宮裏的餅都是精細的小麥磨成的粉做的,這個餅皮又粗又硬,老板說是從行軍帶著的口糧裏得來的靈感,並且裏麵調拌肉餡的醬汁是獨一無二的。還熱乎的呢,你先嚐嚐。”
餅麵烤的焦黃焦黃的,上官太後掰下一小塊餅麵,發出嘎嘣一聲。
劉詢聽到這聲音,笑道:“這個餅我們當時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二不得’,小孩正在換牙,吃不得,老人正在掉牙,也吃不得。隻有咱們這個年紀的人才吃得。”他笑起來的時候微眯著眼,右邊臉頰有個深深的酒窩,仿佛被手指戳了一下。
上官太後笑道:“那我得趕快嚐嚐,不然再過幾年也吃不得了。”
劉詢道:“我總比母後先變成老頭。母後吃不得,我也吃不得了。”他說這話的時候沒在看她,而是看著上官太後背後的花瓶。上官太後卻覺得他其實是在看自己,頓時漲紅了臉。又憧憬,又害怕。
劉詢道:“說起來霍成君是母後的小姨,但是比母後年紀還小幾歲是嗎?”
上官太後笑容一淡,點頭道:“是啊,她今年十五歲。”
劉詢頓覺哭笑不得,原來霍成君年紀居然還這麼小,如果自己在三年前退縮了,豈不是要娶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回家做妻子。
上官太後道:“剛才霍夫人過來跟我說成君要晚一段時間才能進宮。”
劉詢道:“霍大將軍昨天也跟我說了,要我說大將軍實在太謹慎了,不過是外麵有些傳言,誰會當真呢。”
上官太後道:“陛下覺得是假的?”
劉詢微笑道:“大將軍怎麼會是那種人。”
上官太後輕輕歎道:“陛下又在和我說違心話。”
劉詢微微一怔,上官太後咬著唇,鼓足勇氣道:“我知道陛下這麼說是為了安撫姥爺,也是為了安撫我。但是,我隻希望你知道,這世上至少有一個人會堅定的站在你身後,會支持你。哪怕她自己也隻是浮萍,但是啊,她隻希望你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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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娘娘是這樣走路的嗎?”意濃問道。
從前許皇後的街坊道:“皇後娘娘走路的時候右手喜歡貼著身子,左手輕微搖動。對,就是這樣。”
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意濃突然興起了興趣去學許皇後的一舉一動,甚至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在收了一大筆銀子以後,他們也就安心的待在霍家的別院裏耐心的跟意濃說他們記憶裏所有的和許皇後有關的過往。
漸漸的,一個女人的形象已經清晰的浮現在意濃的腦海中——
許平君的性格並不溫婉,反而很潑辣,並且十分嫉惡如仇。
劉詢小時候和許平君見過幾麵,心裏留下個影子,又常聽許廣漢說起自己的女兒,漸漸的那心上的影子就生動起來。後來他有次在街上亂逛,看見個小姑娘在教訓偷錢的小偷,白生生的尖下巴,紅豔豔的小嘴叭噠叭噠說的極快,那小偷不知道是被美人罵得骨頭都飄起來了還是怎麼的,一直站著聽她罵也不跑。
劉詢就笑嘻嘻走過去道:“姑娘別罵了,別人罵人是懲罰,你罵他對他來說卻是享受。你何必與他浪費口舌呢,直接送去官府就是。”
小偷被他戳破了心思,大怒道:“哪來的小賊在你爺爺麵前胡咧咧!”
劉詢笑道:“小賊在罵誰?”
小偷道:“小賊在罵你!”
劉詢點頭道:“沒錯,就是小賊在罵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