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替母後認下來呢。”

高儼這話可沒說謊。當時陸令萱隻想著依照著李祖娥編出的謊話,這個替罪羊在宮裏的地位隻能高不能低,不然哪能指揮那麼宮人照著她的話殺死公主栽贓李祖娥呢。她不敢明著得罪現在已經是皇後的李祖娥,也不肯自己去當那替罪羊去,一來二去,就想到了高儼的乳母。

高緯雖然是太子,但是高儼可是最得高湛喜愛的皇子,他的乳母再不被高儼自己重視,但是在宮裏的地位也是非常超然的。這是陸令萱選擇嫁禍給高儼的乳母的理由,但是她卻沒想過,高儼如今還是個小孩,他的乳母怎麼可能是為了他去殺公主呢?最後隻能查到胡皇後身上,讓別人認定是胡皇後指使她這麼做的。胡皇後一旦背上這罪名,無論是她自己還是她的兩兒子前途都盡毀了。

和士開倒抽一口冷氣,道:“殿下怎麼不去勸著太子殿下點兒?”

高儼冷笑道:“我若是能勸他,還用得著和大人你過來嗎?”

他眼皮一抬,冷颼颼的目光落在和士開的身上,慢吞吞的繼續道:“左右咱們也是一家人了,我們吃了瓜落,和大人你也不得好的。”

和士開道:“既然這樣,臣有一計,不知殿下願不願聽。”

高儼道:“你何時變得如此吞吞吐吐了?快說!”

和士開道:“殿下可聽過劉桃枝?”

高儼眨眨眼,露出幾分孩子氣,道:“那是誰?”

和士開道:“這人本是神武皇帝(高歡)身邊的蒼頭奴(注:當時主帥或者高級將領身邊的蒼頭奴有兩種,專門為他們攜帶兵器的或者專門為他們騎“副馬”的),後來轉行做起了見不得光的暗衛,他跟過神武帝、文襄帝(高澄)、文宣帝(高洋)、孝昭帝(高演),現在跟隨當今聖上,是專門替皇帝處理不能名正言順處死的人。”

高儼道:“哦,你這麼一說我就記起來了,高德政不就是被他殺的麼。可是他是父皇身邊的人,難道你想要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去殺死陸令萱?”

和士開道:“咱們這事兒要隱蔽,當然不能去找劉桃枝,但是劉桃枝有不少朋友也是做這行的,隻是不入皇宮,不聽陛下吩咐而已。臣以為,陸令萱的兒子駱提婆前一陣兒身體抱恙,去了宮外養病,陛下聽說後大發慈悲,賞了他一座宅子住。若是駱提婆在宮外病情加重,陸令萱勢必會請假出宮,到時候咱們安排人在宮外守著,等她一回到家就把她與駱提婆一並殺了,然後做出有劫匪入室搶劫殺人的模樣。到時候她一死百了了,日後真有什麼事兒,她還可以再積回德,替咱們頂罪。”

高儼露出一抹微笑道:“你這主意好,隻是要快。我怕太子馬上就要去找父皇認罪去了。或者皇後那裏馬上就要出手了。”

和士開微笑道:“殿下放心,臣和那劉桃枝來往過幾次,也知道他其中一個朋友的住處,那人手腳利落,信用也不錯,臣這就找他去安排這件事兒去。”

高儼便叮囑他一定要保密,等和士開走了,他眯著眼看著和士開離去的背影許久。

馮茉兒撚著幾朵香花笑道:“殿下在想什麼呢?怎麼殿下你沒見和大人的時候憂心忡忡,見過和大人還是憂心忡忡呢?”她心裏則想著,這麼一張小孩的臉露出這麼濃重的憂慮來,實在太過別扭了。

高儼正在心裏尋思著,怎麼和士開與這種殺手來往這麼密切?難道這家夥對誰動過殺心?這人絕不能留。他被馮茉兒這麼一打斷,也不再想了,就問她道:“我要你一炷香的時間內去找殺手,你能不能把人帶到我麵前?”

馮茉兒神色一僵,笑道:“殿下莫不是開玩笑?奴婢……奴婢自小是在宮裏長大的,哪裏能找到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