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好,我願以郡王之禮相待。何況,”她微微一笑,大大的眼睛裏閃著光,“周國如今大亂,宇文邕在宇文護去探望叱奴太後的時候,與太後聯手下毒,想要殺死宇文護。”

楊瓚是楊忠的第三個兒子,今年十四歲,他一向和周武帝要好,一時沒沉住氣,搶聲問道:“那大塚宰死了嗎?”

意濃瞥了他一眼,微笑道:“宇文護沒死,但是宇文邕、宇文直和叱奴太後都死了。宇文護隻被宇文邕傷到了胳膊,今日最新的消息便是周國群臣上書請求宇文護登基為帝。”

楊瓚大怒道:“這狗賊,一定是他殺死了陛下還栽贓到陛下`身上!”

“三弟!”楊堅喝止他,壓著他的肩膀坐了回去。

然後楊堅朝著意濃歉疚道:“家弟年幼,素來口無遮攔,怕是嚇著娘娘了吧。”

意濃微笑道:“三公子是性情中人,我怎會怪他。若是哪天我被人害死了,也有人能聽聞我的死訊這樣激動的為我罵幾句凶手,我定然會十分感動的。”

楊瓚一聽這話,頓時生出知己之情。又想到李祖娥的兩個兒子接連慘死在高演、高湛的手上,對這種事的感觸自然比他更深。她眼看著兒子死了,卻無人敢幫她去罵殺死她兒子的凶手,隻因為他們兩人是皇帝,不知道當時她會是多麼的絕望。難怪這次自己見到真人,隻覺得她的性格和從前聽說的全然不同。

意濃繼續道:“如今宇文護登基為帝,他心裏可認定了是楊公你早早投靠了齊國,故意輸了這一仗,勢必不會放過你們。難道你們真想在齊國蹉跎歲月,再不入仕了?陛下已經寫好聖旨,欲封你為太原郡王,令郎也皆有封賞,楊公隻需點一下頭,日後我們隻把你與斛律將軍一般看待。”

楊忠心道:“你都已經斷我後路,逼我至此,我還有什麼可說的。”他心中認定這次宇文護突然與宇文邕翻臉的事和齊國必然有關係,心中忌憚更深,當即正色道:“臣多謝娘娘與陛下厚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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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儼道:“她果然叫了楊忠一家進宮說話?”

秀兒點點頭:“奴婢站的遠,也聽不見他們具體說了什麼,隻是見著楊家父子進去的時候神色凝重,出來的時候看起來都鬆了口氣的樣子。”

高儼道:“她為什麼如此看重楊忠?”

這話自然不是問秀兒的,她隻是個宮女,懂的東西怎麼會比高儼多。這話是問馮子琮的。馮子琮是高儼的姨夫,就是胡氏的妹夫,這人聰明伶俐,涉獵極廣,記性甚好,和高儼經常來往。

馮子琮模樣生的很俊秀,隻是總是懶洋洋的,沒睡醒覺似的,這時笑道:“這也簡單,無論是斛律兄弟,段將軍,還是蘭陵王,他們自然都是效忠齊國,效忠陛下的,而不是聽李皇後的。李皇後插手朝政,苦於朝中沒人,不敢放手做事,才苦心積慮的謀劃許久,冒著將咱們齊國這些年埋在周國的探子都暴露的風險也要把楊忠家人都接過來,就是要讓楊忠對她死心塌地,成為她在朝中的臂膀。楊忠和他的長子楊堅、次子楊整在周國都很有威名,他們確實是有真才實學的,李皇後才要捧他們,好讓他們能在齊國的軍隊裏說上話。”

高儼道:“楊忠有這樣厲害?”

馮子琮笑道:“殿下別因為他這次敗了就小瞧了他,他的軍事才能絕不在斛律將軍和段將軍之下。”

高儼道:“既然這樣,那我就該想辦法背著皇後去收服他們,他們既然能歸順李皇後,當然也就能歸順我。”

馮子琮道:“殿下,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高儼瞥了他一眼,笑道:“你何必同我講這樣的話,再說這話,小心我拔了你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