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的話語,如今也算是以另一種奇妙的方式實現了。

可是差一點,他們就都要死了,再也沒辦法見麵了。

她轉過頭,視線落在輪廓俊朗的淵訣臉上,就覺得更加難過了。

阮秋秋眼睛紅紅的,耳朵和臉頰也紅紅的,就那樣看著他,神態落在其實在小妻子醒來的瞬間就已經察覺到了的某狼的妖識裏,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淵訣微不可查的抿著唇,心底漸漸不安——

昨天晚上他很緊張,也不知道為什麼身體一直感覺很奇怪,又隻敢直挺挺的躺在石床上任由阮秋秋抱著。

等到她睡熟,他也漸漸冷靜下來了,便維持著這個姿勢,調動全部心神修煉。

妖核的碎裂已經趨於不可挽回的狀態,隻要他試圖修複,體內的魔血就會躁動不安,讓他如同被生生剜下血肉。

但對魔血的掌控,卻比他預料中的還要輕鬆容易。

第一次吸納魔氣產生的嗜殺感還在,但隻要想著阮秋秋,那些克製不住的殺意和對鮮血的渴望就會迅速冷靜下來。

隻一晚上的功夫,他已經成功凝聚出了魔核,並達到了二階初期的程度。

倒是和他退化的妖力差不多水平。

淵訣有些自嘲的想,或許他生來就是這樣一個肮髒可怕的怪物,所以才進化的如此之快。

但他隱隱察覺到,哪怕小妻子一直陪著他,他也最多做到利用魔血進階到五階的程度。

再往後,就必然會完全失去屬於妖的部分,也許變成一頭無法控製食欲和殺戮的魔物。

本來,他就已經和田螺灰狼有很大的差距了,若是還變成了魔,豈不是更沒有勝算。

淵訣就這麼一點一點修複體內破碎的經脈,一邊忐忑的擔心——

他故意趁小妻子不舒服的時候壞心思的和她睡在了一個獸皮被裏,阮秋秋醒來會是什麼反應?

本來大灰狼先生就已經非常擔心了,現在發現他的小夫人一醒,就連忙同自己拉開了距離,現在還很委屈的哭了。

妖識“看見”阮秋秋眼裏含著的淚,淵訣先生渾身每一根狼毛都透露出一股悲傷的氣息。

一人一狼難得同頻,一起苦澀。

阮秋秋瞅了他一會兒,感覺體力漸漸恢複了一些,才有力氣去扒拉一直纏在她腰上的大尾巴。

“……好硬。”阮秋秋感覺自己壓著的一小截狼尾巴把她的腰硌得好疼。

大約是身體不舒服阮秋秋說話都軟飄飄的,略冰涼的手去掰緊緊的纏著她不願意動的大尾巴。

某條覺得小妻子在嫌棄自己的狼快要委屈死了,盡管聽到她誇(?)自己尾巴硬,但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這次就連被她摸狼尾巴,奇異的感覺都少了一些。

他故意欺負她,尾巴就是不動。

阮秋秋掰了半天,都快懷疑大灰狼先生是不是醒著的了。

她深吸一口氣,幹脆躺好,壓著他的尾巴,抬手薅毛,語氣“平靜”的叫他,“淵先生?”

“你醒著麼?”

在聽到這個稱呼的瞬間,大灰狼先生尾巴的毛都有些炸開,心口一下緊縮,瞬間傳來了密密麻麻的刺痛。

她果然,還是生氣了。

緊閉著的眼睛根本不敢睜開,尾巴也老老實實的不動了。

阮秋秋終於擺脫了堅硬的狼尾巴,揉了揉被硌的難受的腰,慢慢彎起了嘴角,麵頰卻漸漸燙了起來——

這頭狼,果然是醒著的。

意識到了這一點,她卻更加害羞了。

說起來本來就是她昨晚不舒服,故意纏著“火爐”,火爐先生身嬌體弱,再說隻是一起蓋一床獸皮被,也沒有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