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狼先生確認完他的小夫人沒有事情之後,又小心的把碎掉的藥草裝回了小袋子裏,很聽小夫人話的收好了。

做完這些,小灰狼先生才後知後覺的微微紅了紅臉,明知道她可能聽不懂,但還是解釋了一下,“嗷、嗷嗚。(我不是故意要摸你手的。)”

阮秋秋“……”

她的眼淚成功被小灰狼先生的話止住了,她扯了扯他的袖子,“……我聽的懂你說話。”

小淵訣眼底閃過一抹迷茫之色,很快就變得有些震驚,他瞅了眼阮秋秋,臉很就全都紅了,“嗷嗚、嗷……(可是,我不會說人語、你……不嫌棄我是個啞巴?)”

小灰狼先生抿了抿唇,眸光閃爍,說完之後,好像是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講,有些委屈,又覺得不好意思,沒再說話。

阮秋秋拉著他的袖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輕鬆一點,一字一句很認真的說,“他們都是瞎說的,你才不是啞巴,隻是暫時還沒有學會說人族的語言。”

盡管知道她現在的表情完完全全被麵具遮住了,但阮秋秋還是朝他笑了下,“我會教你的。”

他聽的懂她說話,隻是暫時不會說而已。

隻是沒有人或妖願意教他,平時,估計也沒有什麼人或妖願意同他說話,所以小灰狼先生才會越來越寡言。

他一本正經的說自己是個啞巴,語氣輕緩的像是早就已經不把這種話放在心上了。

可是阮秋秋知道,他很在意。

若是不在意,這又怎麼會是如意奶奶口中的、會讓大灰狼先生很難過的回憶呢?

阮秋秋暫時沒有發現要怎麼樣離開大灰狼先生的記憶世界裏,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對這頭狼說未來的事。

唯一慶幸的是,如意奶奶說過這樣的夢沒有特別多的危險性,同外界的時間流速也是不同的。

如意奶奶讓她多陪陪淵訣說說話就可以了,但現在既然意外進入了他的記憶世界,她陪著潛意識裏、把自己當成了小灰狼先生的某頭大狼,也是一樣。

許久沒有聽到小灰狼先生回答,阮秋秋抬頭去看他,然後就發現那頭狼的樣子有些奇怪。

他整張臉都有些紅,連帶著被石塊劃過的血痕都不太顯眼了,漆黑的睫毛上掛著幾顆水珠,不知道是不是剛剛飄下來的雪被他的體溫融化了。

小灰狼先生看著她身上幹淨的獸皮裙,又聞到了自己身上臭臭的味道,眉毛擰了起來,一副有些懊惱的樣子。

早知道這狼狽的樣子會被秋秋看見,他剛剛就躲了。

但他一躲,那些妖八成會釋放靈力技能,他若是也釋放了他的,比那些豬妖都要強大許多的黑焰就會把他們變成烤豬豬。

之前幫過他一次的好心妖的女兒也在,他也好不容易才在附近的森林裏找到了一處能容身的地方,他不想傷害任何妖。

但他們不要也沒關係,秋秋讓他好好收著。

他現在很髒,要去洗個澡。

還有,昨天他才獵到了一頭小羊,找到了藥草,也撿了一些幹柴。

這幾天的食物是足夠的,應該不會餓到她。

盡管催眠自己是幼年期的小狼崽,淵訣骨子裏還是那頭總是愛多想的大狼,秋秋隻是說了句“可以教他”,他就已經想到了“之後一狼一人的生活要怎麼繼續下去”、“接下來不能再孤單一狼流浪了,要找一個地方安頓下來”這種嚴肅又沉重的問題。

他越想表情越嚴肅,耳朵快速抖動著,視線有些飄忽——

可是他的窩,不怎麼好。

在阮秋秋以為小灰狼先生想要拒絕的時候,聽到那頭狼比之前更小心翼翼的嗷嗚了一聲,抖著耳朵害羞的用狼語問她“秋秋,你要跟我回山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