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周氏的手不由輕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那時懷榕姐兒時,也是未足一月,一般大夫連脈息都診不出來時,孕期反應便已讓她整日裏怏怏無力了,這回倒是與那時候相像得很。
現在周氏隻盼著這回能得償所願,哪怕糟的罪比懷榕姐兒時還嚴重十倍、百倍,她也不在乎。
未將娘親趕人的話放在心上,看著娘親滿臉倦色,席瑾蔓心疼極了。從前竟沒注意到娘親年底如此辛勞,早該幫娘親分擔了才是。
“娘,您找個管事媽媽來教女兒吧,女兒幫您分擔點兒。”
周氏聞言笑出了聲。
“你當那些管事媽媽都是擺設不成?這麼多年娘早習慣了,哪裏還會讓自己累著,況且前些天都忙得差不多了。”
周氏臉上有些燥熱,她自然清楚自己為何會累著,還不都是那老不羞的東西幹的好事。
從前想要孩子也就由著他去了,現在疑心自己已經懷上,又不能明說,周氏正頭疼該怎麼讓那老不羞的節製起來。
怕女兒看出什麼,周氏話鋒一轉,“不過你這回倒提醒了我,就給你陪嫁的那些莊子和商鋪,明日你就自己跟著管事媽媽一起管著。
從前教你的那些都是紙上談兵,不要到時進了夫家門後,管個家磕磕絆絆的,惹得婆母不喜。”
席瑾蔓現在就怕聽到這些,忙製止了娘親往下說。母女倆又說了會兒話,席瑾蔓便起身離開了,怕打擾了娘親休息。
昨夜沒睡好,今日起得便晚了些,加上早上耽擱的那些事,如今再去永安伯府已經有些晚了。
匆匆回玉笙院換了身衣裳,席瑾蔓正準備出門去,行起院裏便派了個媽媽來傳話,說四爺讓三姑娘去行起院,有事相商。
簡直沒有比這個更尷尬的了,原本席瑾蔓還準備躲四叔幾日,等緩過來了再去看四叔,沒想到四叔竟主動來找自己過去。
四叔第一次主動邀自己,若是放到平常,席瑾蔓定是驚喜萬分,可是放到才剛鬧出昨夜那個烏龍來的時候,席瑾蔓哪裏還有膽去。
難道是四叔不滿自己將那玉佩送回去的舉動,所以找自己過去訓一頓?
若是這樣席瑾蔓心裏還好受些,也好將昨夜裏的那些旖念徹底趕走。
還在猶豫未定時,突然又來了一個行起院的媽媽來傳話,催促著席瑾蔓快些過去。
就這樣不過一刻鍾的功夫裏,行起院的人已經來了三四趟,看著確實是十萬火急,尤其是最後一次來的那媽媽,傳的話竟是四叔質問自己,是不是自己做處的事不想認賬?
“不想認賬”這四個字,最後化成了四叔的聲音,反複在席瑾蔓腦海裏盤旋。
起初席瑾蔓聽到時,還當是被四叔知道了自己的心思,要質問責罰自己,嚇了一跳。
還是後來才反應過來,四叔這說的是自己毀了他那本兵書的事,這才不由鬆了一口氣。
躊躇了一番後,席瑾蔓到底怕今日不去四叔會生氣,更何況兵書那事,本就是自己有錯再先,不占理,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去一趟,反正今後遲早都會與四叔見麵的。
打發人去永安伯府傳了話,說自己用了午膳再過去,爾後便帶著雪梨去了行起院。
去的路上,席瑾蔓不斷為自己打足了氣,然而進了行起院,才走到四叔的書房門口,先前的那些氣勢便瞬間消失無蹤。
“雪梨,你去福壽堂,把小姑姑接過來吧。”心裏沒有底,想了想,席瑾蔓還是決定找小姑姑,來轉移四叔的注意力。
將人都支開後,閉上眼默念了一遍“昨夜的事都是自己的腦補,四叔壓根不知曉,隻要自己當做沒發生那回事,四叔哪裏會發現什麼,”這才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