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維忍不住笑了,他想催促晏桐走,卻發現晏桐是真的在緊張,細白的手指絞成一團,雖然不能看清他麵上的表情,但也能想象的到是有多惶恐。

“算了……”木維在心中微微歎了口氣:“別怕,有我呢。”

晏桐死的時候還未滿18吧,木維想,到底是個孩子心性,他吃了這麼多苦,安撫他一下又有什麼關係呢,況且他已經知道,要照顧好這個孩子,便不要去計較他的懦弱與膽小,換一個角度想,這也算是個知書達理的好孩子,好好培養,日後自己護他一世,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生命這麼漫長,有個人同行一段路,或許,也挺有趣味的。

“木公子……”晏桐低下頭,嘴角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一個淺淺的笑。

這個笑容,在某些人眼裏,顯得格外的諷刺。

男孩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恨恨地說道:“你給我等著,今天的屈辱,他日我陳淺一定雙倍奉還!”

“原來他就是陳淺。”木維冷哼了一聲,晏桐懵懂的問:“公子,他是誰,你認識麼?”

木維無心解釋,兩個人坐在殘缺的椅子上,隨意的聊了幾句,微風輕輕吹了過來,葉子打著旋兒落在他的額頭上,晏桐把銀杏葉子拿在手裏,像是一把袖珍的小扇子,別提多可愛了。

陽光靜靜地照在他的身上,像是渡上了金光,晏桐坐在那兒,微笑平靜清淡,木維陪伴著這個慢慢走出陰霾的少年,看不見的微笑和晏桐嘴角的弧度重疊在一起,歲月延續出安靜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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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門又被急匆匆的打開了,晏桐抬起頭,又是那個容貌像極了畢青的男人。

這個人,怎麼總也學不會敲門?

“小最!”男人臉上有些不滿,滿是責備:“你怎麼摔了陳淺,你把他……這孩子,你怎麼,你怎麼還是這麼不懂事!”

晏桐看著他的臉,卻不像最初那麼難過了,他咬了咬嘴唇,輕聲說道:“是他先打我的。”

“那你就不能讓他一下麼,陳淺在陳家三代單傳,當成寶一樣養到這麼大,性子有些跋扈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你就不能忍一口氣麼?”

男人的眉眼間盡是暮氣:“小最,你太讓我失望了。”

晏桐瞪大眼,震驚的看著他。

少年的眼裏滿是不可置信,男人下意識的退了一步,轉過臉,輕咳了一聲:“好在陳璿沒有計較這些,過幾日是她的生日,你……”

他從兜裏掏出一疊錢:“你買點禮物過去,順便,順便跟陳淺道個歉吧。”

男人急匆匆的又走了,晏桐捧著那一疊錢,有些不知所措。

“收起來。”木維說道:“這可是好東西。”

“這裏的錢輕飄飄的。”晏桐小心翼翼的把它收了起來,傻笑道。

又過了幾日,晏桐終於可以出院了,他收拾了東西,那個來過幾次的男人始終沒有出現,晏桐也不甚在意,隻是有些奇怪,那個男人,看起來似乎是這個身體的情人,然而這幾次的見麵,表現的,未免也太涼薄了吧。

晏桐換好衣服,提著東西,剛走出醫院,便被大批的記者圍住了。

“這次的車禍是否有什麼後遺症?請問您是否打算……”

“車禍會否影響你下一部作品?您下一部作品什麼時候……”

“叢最先生,衛導演說希望能得到您作品的拍攝版權,您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