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他的手指,被超低溫度的指尖冰的不行,他顧不得害羞,趕緊將木維的手扯到了自己的暖暖的衣兜裏,抱怨道:“都不冷嗎?硬撐著做什麼。”

他的表情像個寵溺任性小孩的父親,又擔心又生氣的表情,他還不及木維耳朵高,看著很是瘦弱,木維卻是健康活力的樣子,兩個人站在一起,這番舉動,旁人看著很是怪異,木維卻覺得有趣,不知道晏桐哪來的心思,總想用微薄的力量保護自己。

木維並不冷,卻沒有把手抽回來。

簡叔在一旁微笑著,麵上卻有些許的疲憊,他說:“小少爺回來就好,最近公司發生了一些事,姑爺又……總之小姐很是焦頭爛額,看到少爺,一定能開心許多。”

木維淡淡的嗯了一聲,他對陳家姐姐談不上什麼感情,卻也明白,陳淺或許是陳璿唯一的安慰,自己既然陰差陽錯寄生在了這個軀體上,就必須扮演好陳淺這個角色。

晏桐在衣兜裏握緊了他的手,擔憂的看著他。

木維低頭對他安撫的笑了笑,他來到這個人世間,通常都是離群索居,與任何人都不曾深入牽扯過,此時想到身為陳家少爺,日後總歸要麵對一些未知的勾心鬥角,也很是不爽。

回到家,傭人接過兩人的行李,簡叔在一旁狀似無意的說道:“正好為晏少爺收拾好了新的臥室,家具寢具都是新置辦的。”他轉身麵朝著晏桐:“晏少爺,缺了什麼跟下人說就是了。”又對傭人說:“把行李放進二樓第三間房裏,好好整理一下。”

晏桐來不及多想,趕緊擺了擺手:“不,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可以……”

木維的麵色冷了下來,離開之前,晏桐一直和他住在一個房間,管家的舉動,分明是在表示,關於這點,已經有人對此不滿。

這人除了陳家姐姐,不做他人想。

木維不動聲色,開口對管家說道:“誰給你的權利。”

管家麵色也是如常,隻不卑不亢微微彎下腰,說道:“若小少爺願意偶爾為小姐考慮幾分,也不枉她這麼多年來以女兒身辛辛苦苦撐起這個家。”他用詞委婉,話裏卻有些逼迫的意味:“如今姑爺和小姐之間可能有變,公司會有某些大的變動,我一介下人不好多言,隻希望小少爺,能站在小姐身邊,給予她幾分助力。”

木維架起手看他,眼裏是一片深不可測的黑,像是絲毫沒有因為這一番聽起來苦口婆心的話而放軟態度:“我會如你們所願,但是希望你們記住,不要觸碰我的底線。”

管家眉頭微蹙:“少爺不要誤會,一切與小姐無關。是我不知好歹,仗著自己為陳家服務了幾十年,妄言了。”他嘴裏誠惶誠恐,態度卻沒有絲毫改變。隻看了一眼晏桐,意味深長的說道:“少爺終歸是要為陳家開枝散葉的。”

晏桐低頭沒有說話,很多事情,他其實都是清透的,隻是管家終歸是陳家的老輩人,晏桐從來都尊老敬賢,在一旁有些尷尬,又隻能幹幹的著急,怕說錯什麼火上澆油,隻能苦著臉,拉拉木維的衣袖。

木維放鬆下來,回握住他的手,安撫的和他十指交扣,一邊對簡叔說道:“有些事情,您不必操心,我自己自會處理。”

管家輕歎了口氣,他沒有惡意,他已盡力。

***

此時陳璿正在會議室裏,幾個親信在那裏七嘴八舌,火藥味十足的對峙,她焦頭爛額間,實在有些苦悶。

陳淺從娘胎裏出來就帶著病,一年有半年呆在醫院,父母早逝,陳璿挑起了陳氏這個重擔,憑著一己之力,也隻能做到一個守成。她從來也沒有期望這個弟弟能幫上什麼忙,隻希望唯一的親人能好好活著,於是一味嬌寵著,沒想到一場車禍峰回路轉,陳小少爺不僅身體好了,還變得強硬起來,陳璿漸漸有了培養他接手公司的意向,而身為一個公司的掌權人,最好沒有任何不幹不脆的牽絆,同時完美的家庭關係,也能為他在商場上加上很多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