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我要回去找師父了。”頓了頓,他又繼續道,“這個是老兆的骨灰盒,你帶回去吧。”

在瞬間像被霹靂打中,程倉石怔立當地,老兆居然走了,他走了,王隊長怎麼辦,他的兒子怎麼辦?還有他在警隊的時候總是很照顧自己,自己也沒見過他一麵,就讓他一個人走了?

“他,真的走了?”程倉石不敢相信這一切。

“當時我在他身邊,他說了對不起他老婆,也對不起王彷,然後就走了。”

“老兆......”木然接過骨灰盒,程倉石還不敢置信。

李雲再熄了煙,起身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跟他關係很好,節哀。”跟著和柏言欽擦身而過:“楊輾帶了幾個人也在找你。”這話是對柏言欽說的。

他對柏言欽十分不喜,但是看著程倉石拉著他的手回來就什麼都明白了,然而石頭是個倔強的孩子,他想勸怕也勸不了,感情的事,沒有什麼能說得清楚。

“師兄,等我把警隊的事了解了,就去找你們。”程倉石端著骨灰盒,還算平靜。

李雲再走後,程倉石就預備去跟棹妮他們告別,隻是現在想到要麵對棹妮就讓他尷尬不已。

但是兩人還沒走到門口,就見自己的東西全部堆放在門口,而屋內漆黑安靜的一片,看起來棹妮並不想見程倉石。

苗族女子,敢愛敢恨。

兩人隻有苦笑一聲,然後收拾自己的東西離開。

行了片刻,忽聽柏言欽笑了笑:“都怪你魅力太大,居然讓我流落街頭。”

“這怎麼能怪我。”程倉石分辯道。

“我好說歹說,不知浪費了多少口水他們才肯收留我們的,結果你一拒絕人家,就被掃地出門。”

程倉石放柔了聲音道:“阿欽,我不想重蹈老兆覆轍,所以隻愛一個就好。”

“誰要被你看上誰倒黴。”柏言欽戲謔道。

程倉石皺皺眉:“我怎麼感覺這話該反一反。”

柏言欽一番打岔,倒是讓程倉石的心情微微舒緩。

走到路口,就見到楊輾的越野車已在等候。楊輾的眼睛掃視程倉石幾眼後,冷笑一聲,把兩人讓上車。

飛機飛回S市。

下了飛機立刻去了隊裏,卻是躊躇許久才去敲了王彷的門。王彷看到骨灰盒時,愣了許久,程倉石道:“王隊,他讓人轉告給你,好好找個人過。”

王彷平靜地接過那個骨灰盒:“回來就好。”

接下去的日子,程倉石時時注意王彷的情緒,然而王彷除了工作更努力了些,煙抽得多了些,沒有其他的過激行動。

老兆的骨灰已經被安置下葬,周末時,程倉石帶著花去看看他。

不意外看到王彷在一旁喝酒,好幾個酒瓶子咕嚕嚕的滾著。程倉石皺皺眉,將王彷拖回自己家裏。

“石頭,你也是個死心眼的,以後千萬不要喜歡一個人,還一門心思走到底知道嗎?”王彷睜著迷蒙的眼睛看著他。

“王隊。”他輕輕喚了一聲。

“這家夥不是人啊,騙了人就跑。”王彷又灌了一口酒。

當年少年知勇,青衫正薄,遇到他時,還在燦爛奔放的夏末。一個十七,另一個也隻有十八歲。

十八歲的老兆卻有一股拚勁,是以成為他們的班長。為了拿班級榮譽,老兆就天天監督著他們訓練,王彷愛躲懶,於是成為老兆專門盯牢的對象。

那時的少年蹲在太陽底下跳著蛙步,掛在沙袋練習長跑,一邊還要狠狠瞪著那個人道:“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