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後,韓可發現薛洗墨頭發爛糟糟的,眼窩發青,麵上沒有什麼血色,嘴唇因為失水而幹裂。
特別是那張平時光滑的臉,胡子拉渣,應該是有好些天沒曾刮過。
韓可很清楚,身為花花公子的薛洗墨,平日裏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儀容,即便是在家,也幾乎沒有儀容不整的時候。
此刻躺在床上的薛洗墨,與韓可印象中的模樣,相距甚大。
卻也讓韓可心底莫名的很不舒服,仿佛被一隻大手陡然握了一下,鼓脹得發疼。
“他怎麼了,什麼病?”韓可朝那背對著自己的青年醫生問道。
“急性腸胃炎引起的高燒,也叫作病。”青年醫生毫不客氣的揶揄一句,“應該是空腹飲酒導致的,早些就醫也沒事,結果呢,這小子硬抗了幾天,終於昏迷。要不是發現得早,死在豪宅裏也沒人知道。”
韓可聽得一陣精神恍惚,薛洗墨為什麼會這麼糟蹋自己?這並不是他的風格。
“行了,來幫個忙。”青年醫生轉身,衝韓可說道,“把他翻個身,然後褲子扒掉,我得先給他屁股上打一針抗生素……”
韓可這時才看清那青年醫生的模樣,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
這醫生,竟然是她今天去醫院驗孕時,給她分析孕檢報告的賈醫生!
“別害臊,病人無性別之分。”賈醫生催促道。
“我來吧。”孟特助從旁邊走過來,上前掀開被褥,去解薛洗墨的褲腰帶,然後又把薛洗墨推到側躺。
韓可沉著眉頭,額頭上滑落幾滴冷汗,心裏忐忑萬分,為什麼會這麼巧,給薛洗墨治病的,會是賈醫生,他不是婦產科醫生麼?
要是他知道了她的身份,對薛洗墨說起她懷孕的事,可怎麼辦?
“你一個人不行,那誰,別愣著,過來搭把手。”賈醫生又衝韓可喊了句。
韓可連忙走過去,推著薛洗墨的背,心懷僥幸的想,賈醫生這語氣,是沒認出她麼?
給薛洗墨打完針,韓可替他整理好被褥,逃也似的鑽進隔壁的客房,生怕被賈醫生認出來。
突然聽到門外的走廊,有聲音傳進來,是賈醫生的聲音:“孟樊,剛才那女生是誰?”
韓可心裏一驚,將耳朵貼在門板上,想聽得更仔細。
“她是誰不重要,總之,你別打她的主意。”孟特助冷聲冷氣的說。
“喲,還對我遮遮掩掩,剛才你求我救你家二少命的時候,你怎麼那麼多話呢。”賈醫生輕嗤道,“行,愛說不說,醫藥費記得打我賬上。我醫院還有事,先走了。”
孟特助說,“你是醫生,救死扶傷是你的天職,再說了,打一針退燒針而已,你還要錢?”
“我說你,你怎麼跟薛洗墨一個德行,連點醫藥費都不給?我開車過來,油費還得自己掏呢!”賈醫生氣得差點沒跳起來。
“那你等二少醒了,自己問他要。”孟特助說。
“算你狠!”賈醫生咬牙切齒的說,“也好,我這裏有個小秘密,你家二少,甭想輕易知道。”
韓可心底一沉,小秘密……
賈醫生,果然是認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