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忍,但是葉晏寧覺得不管是白發送黑發,還是黑發送白發,都是很殘忍的事情,而比這更殘忍的,是親人都走了,獨留下自己一人。
因為惦記著那封信,路上他們也沒多做停留,直接回到了賓館。
因為擔心在外住著不安全,所以他們定了一間雙人床的屋子,進屋後葉晏寧將那封信從書包裏拿了出來,看著封麵上的字,她還是猜不準這是誰給自己寫的信。
葉晏寧肯定的道:“這不是你的字…也不是我娘的字。”
沐玄塵之前在將軍府的時候在看門,所以沒仔細的看過,這會看到信封上的字,他下意識的道:“師傅…”
“嗯?”葉晏寧怔住了,不敢相信的道:“你師傅?”
沐玄塵說完自己也有些驚訝,但那確實是他的第一感覺,“看看吧。”
“也是…”
葉晏寧反複的看著信封,事到臨頭,其實她有些不敢打開,沐司餘寫給她的信,她清楚的記得自己臨死前往這裏麵放了一封信後她就死了,那為什麼沐司餘還會寫信給她,像是知道她一定會接收到一樣。
葉晏寧想到這裏心裏一咯噔,握著信件的手有些顫唞,隨後伸手正要將信件打開,卻覺得自己手上一涼。
“可以…不看嗎?”沐玄塵用手覆蓋在葉晏寧的手上,望著她的眼神有些慌張,直到剛才,他覺得這封信給他的感覺比那本《史記雜談》的感覺還要糟糕。
葉晏寧看著他有些慌亂的眼神,搖搖頭道:“玄塵,你師傅知道我會拿到這封信。”
葉晏寧伸手撥開沐玄塵的手,將信封打開,從裏麵將信拿了出來,信件很厚,看著有很多頁,葉晏寧不再猶豫的將信件打開,隻見裏麵寫道:
【作為國師不可過多幹擾國事走向,燕國本該走的路,自古以來便是不可過多幹預。
你說玄塵欠你一個解釋,以他的性子怕是不會跟你說的,那就由我來告訴你吧。
你的父兄是被皇上暗中下令設法除去的,隻因葉家功高蓋主,他生性多疑所以心生不安,我知道,玄塵也知道,我緊守我門的規矩,不幹涉國勢走向,不試圖更改國運,但玄塵卻為了你想壞了門內的規矩。
十八歲那年,他算出了你父兄有大劫,本想去給你報信,卻被我關在了屋裏半個月,我去給你父兄超度之時,也知你想問玄塵為何不前來,這便是原因了,等他出來後,木已成舟。
後來,他看你上了戰場,戰場上刀劍無眼,他怕告知你此事會使你分神受傷,所以便也一直瞞著。
我不想讓他與你多加接觸,你是他的劫,隻有躲開你,他才能活下去,他是我自小養大的孩子,是我最親的人,我想他活著。
你在戰場兩年,他有一半的時間都是望著那個方向不斷的卜卦,他算你的卦象從來不準,於是他便算你旁邊的副將,他以為隱蔽,實則我都知道。
在你即將回朝的前一段時間,我看出了他心神不寧,一天晚上,他又起了一卦,卦象依舊是淩亂的,那天,他終於拿著卦象來問我,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現象。
他和你的牽絆太深了,所以算不準,他也知道我不會幫他算,所以他一言不發的走了。
不過他很快就察覺到了什麼,直接問我應該怎麼破解,我告訴他還有一線生機,但倘若他過多幹預,那便一點生機都沒了,他問我生機是什麼?我隻說時機到了他便知。
我騙了他,他不知道,他是你的生機,你卻是他的劫…
我連夜和皇上密探,第二天他便受命,作為使者去了鄰國。
我以為將他支開,讓他遠離你,他就會沒事,但在你出事之前,他便不顧皇命,獨自從鄰國趕了回來,但已經來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