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段(1 / 3)

死……你來拿槍,爸爸……”

司遠陽麵色驟變,額上青筋暴突,猛一揮手打飛了那把槍!上膛的搶抵在司文勉的腦門上,他的背後嚇出了一身冷汗!槍是要走火的!

司文勉並不站起來,垂著腦袋哭:“你要是喊警察來,我也是逃不掉的,隻要你想我死。”他忽然抬起頭望進司遠陽的眼睛:“你不想我活嗎,爸爸?”

司遠陽已經敗下陣來了。

他跌坐到一張凳子裏,扶著額頭。他覺得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回答,可對方卻一遍一遍地說自己要他死。他不懂,為什麼對方不能理解自己的感情,對於司文勉,他向來是一個“死”字都聽不得的,可到頭來,對方卻能夠說出“你要我死”這種傷人的話。這否定了他對他的愛,否定了他一切的用心良苦。

司文勉爬到他腳邊,跪著把頭枕到了他的膝蓋上,鼻子不停地吸著。

司遠陽閉上眼睛,將手搭到了他頭上。我怎麼可能要你死?我隻是要你好啊。

司文勉的腦袋在他手裏蹭了兩下,司遠陽便輕輕地撫摸他的頭發。一切,都仿佛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或許沒有新生,但的確已經改變。

司文勉被司遠陽托著腋下,半拖半抱地出了浴室。

司遠陽瞥了一眼雙人床,轉身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司文勉還是跪在他麵前,臉枕在他腿上,安靜地承受著撫摸。

這父子兩人真是很少能這樣平靜相對。雖然沒有相擁,卻真真實實地依靠在一起。

司文勉不時拿麵頰磨蹭兩下,他不願承認,可他真的太需要一個安慰的懷抱了。他忽地抬起頭,望著司遠陽的臉,沒頭沒腦地軟軟發問:“你不疼我了嗎?”

司遠陽的心有些軟得跳不動。他長久地與之對視,卻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司文勉執拗地問著,想知道對方是否真的討厭自己、恨自己。他拿一隻毛茸茸的腦袋拱來拱去,末了吊著眼睛仰視對方:“你已經不疼我了嗎?”

司遠陽承受著大腿上的熱度,摸著對方的頭,作為一個男人,他心裏控製不住地要想:“他還真是變壞了,也……變騷了。”

果然,變騷了的司文勉伸出雙臂纏上他的腰,然後整個人都順勢貼了上來,犯著一股傻孩子勁:“你說啊,你到底怎麼樣?”

司遠陽按著他的頭把他壓下去,他就軟綿綿地滑了下去。他太累了,剛才太激動了,抱著司遠陽的大腿,他就這麼睡了過去,也許是昏了過去。

司遠陽用手掌碰了碰他的頭發,垂著眼慢而沉地反問:“你說呢?”沒有回應。他小心地把對方從地上抱起來,安放在了椅子上,看了一會兒。

接著他又返回了浴室——去會會老朋友。

他坐著,點起一根煙慢慢吸起來,坐在遠處與之進行無聲的對話:“居然就這麼死了。”他不為人知、或說不為司文勉所知的陰狠一麵展露了出來:“他還算對你盡了點孝心,沒讓你落在我的手上,否則我不會讓你死得這麼愜意的。”

“高維鬆,老朋友,祝你早日投胎,別再做個糊塗蟲。”

“你已經是個死人了,他隻能是我的兒子了。你要是想愛他,就到地下慢慢愛吧。”

他走到外間,又點了一根煙站在窗前,猩紅的煙頭在黑暗中閃動。

樓下立刻有響動,似乎從黑暗中跑出來一個人。仔細分辨便會發現,那樹林間埋伏滿了一個個黑影,是他的執槍親衛隊。一旦有變,就會第一時間衝上來把高維鬆掃射成篩子。

司遠陽本人說心黑手狠是完全夠格的,可就是見不得司文勉殺人。他自己手上可以沾血,可以壞得千刀萬剮,可就是不允許司文勉也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