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不由的暗歎一口氣,自古最難揣測王者意,王上前些天還愁眉不展的擔心旻王爺的安危,可是今兒個,聽說旻王爺回府的消息,王上明明麵露欣喜的下令擺駕旻王府,可不到半路,卻沉著臉折了回來。

這不去探望也就罷了,如今旻王爺在外頭都跪了兩個時辰了,王上為何不見呢?曹仁做了這麼多年貼身太監,仍是沒看出這父子倆什麼時候杠上了!

雖說外頭陽光和熙,但畢竟是深秋的天氣,按時辰算,旻王爺恐怕是回府不久後就入宮了,若是像其他王子一樣受了傷,再加上跪了兩個時辰……想到這裏,曹仁暗地裏又抹了一把汗。誰不知道王上偏愛旻王爺,若是旻王爺有任何差錯,倒黴受氣的還不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

為了自己以後的日子順暢點,曹仁輕微的出聲道:“陛下,已經兩個時辰了……”

瀟炳承微微一楞,隨即臉色一寒,道:“他沒走嗎?”

曹仁一身老骨頭抖了抖,鎮定的道:“旻王爺說今天一定要見王上。”

“哼!朕倒要看看這個好兒子要堅持到什麼時候!”

曹仁躬著身子,看不清西越王的表情,卻聽到震怒的拍案聲。奴才做久了,主子的心思定然摸透幾分,曹仁能做到太監總管的位置,自然懂得把握分寸。

“陛下,旻王爺剛回府,身子恐怕還沒複原,一家人,陛下何必計較呢?”雖然不知道事情緣由,但做奴才的,總要在適當的時候給主子一個台階下。

殿內陷入了一片沉寂,一炷香後,西越王歎息一聲,道:“喚他進來吧……”

瀟旻煜唇色蒼白,嘴唇幹裂,秋日的驕陽似乎也刺眼起來,受創的身子未得到任何的休息和治療,冷硬的宮磚上跪了兩個時辰,瀟旻煜視線朦朧起來,身子也有些搖搖欲墜。

但是,不能暈倒,今天一定要見到父王,他要問一句——為什麼?

就在瀟旻煜意識快要崩散的時候,耳畔傳來曹仁的聲音:“哎……旻王爺這又是何必呢?陛下有請……”

其他的都不重要,父王見自己就好。緩緩的撐起僵硬的身軀,瀟旻煜倔強的一步一步走進宮殿。

瀟炳承神色複雜看著進門正欲見禮的瀟旻煜,冷冷的道:“一邊坐著,說,找父王有何事?”

“為什麼?父王,為什麼?”

“你跪了兩個時辰就是為了問父王這樣莫名其妙的問題?”瀟炳承冷道。

“父王知道我說什麼不是嗎?”瀟旻煜垂眸。

“朕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父王,為什麼要暗示兒臣去鳳凰穀?出行的那天早上,一向寡言的盼冬突然跟我提起鳳凰穀。”瀟旻煜仰頭淩厲的問。

“朕從來就沒有給個你這樣的暗示,旻兒!”西越王迎著瀟旻煜的目光,鄭重的說。

瀟旻煜垂眸掩去眼中的失望,許久才道:“兒臣知道了。”說完麵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瀟炳承廣袖憤怒的掃過堆滿奏折的禦案,怒聲道:“逆子!你能知道什麼?你是被他迷了心竅,你以為他隻是一個單純的無能太子嗎?旻兒,你遲早會後悔的!”

走到門前的瀟旻煜身子一僵,抿了抿唇,回頭迎上瀟炳承銳利的目光道:“父王,兒臣不會後悔,永遠不會!若沒有他,兒臣早已葬身鳳凰穀了。”

“你說什麼?”瀟炳承眼中閃過震驚,鳳凰穀中雖危險,以旻煜的功力,絕不至於致命,除非……

“父王,其實孩兒一直都知道,傲然居的盼冬是父王的人……兒臣錯了一次,他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兒臣再也不會讓人傷害到他……即使是父王也不行!”瀟旻煜沒有留意到瀟炳承震驚的眼神和瞬間蒼老幾歲的惆悵,毅然的說出了自己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