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的手背頓時青筋暴起,眼神愈發幽冷,深不見底。

秦老爺子也氣得渾身發顫,但多年以來的忠君思想沒讓他做出什麼過激的言行。

欣賞夠了秦氏族人或猶疑、或驚懼、或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之後,蕭景隆接過了侍從遞過來的一杯清茶,喝上一口,姿態輕鬆地問道:“秦軒,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讓你整個秦氏家族的人都跪在這裏嗎?”

“臣,不知。”

“不知道還是不敢說?”蕭景隆嗤笑,“星際網絡上有關你要造反的消息,你不認為自己需要解釋一下嗎?”

“還是那四個字,清者自清。”

“好一個‘清者自清’,那如果我非要認定你有罪呢,嗯?”

“如果陛下連證據都沒拿出來就要判微臣死罪的話,那微臣也無話可說。不過,微臣想要提醒陛下一句的是,如果連守衛了曼德帝國一千多年的秦家,陛下您都要套上莫須有的罪名來屠宰殆盡的話,恐怕秦家之後,再無忠臣。”

言下之意,蕭景隆這種飛鳥盡良弓藏的做法,隻會讓越來越多的大臣們寒心。

“嗬。”蕭景隆冷笑了一聲,陰沉沉地看著秦軒。

秦軒抬起了頭,坦然地回視了過去,讓所有在座的人都看見了他心中的坦蕩。

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蕭景隆想要除掉秦家的心理十分地迫切,甚至有點“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跡象。

但秦軒有一點倒是戳到了蕭景隆的死穴,那就是,他的這種心思可以暗暗地想,卻不能完全地擺到明麵上來。如果他真的毫無證據就除掉了秦家,不僅會讓眾大臣寒心,還會引起民情的激憤。

這也是他一直都任由秦軒的負-麵新聞愈傳愈廣的原因,他首先要把秦軒在民眾心裏的光輝形象給除去,才容易做下一步。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秦軒竟然會假死,讓他白歡喜了一場。

“既然你已經回來了,為什麼沒有回皇宮裏報道?”蕭景隆又想到了一個疑點,斜眼俯視著秦軒,質問道。

“微臣之前有一段時間受了重傷,不方便出門,直到現在傷勢才略微痊愈,望陛下恕罪。”

秦軒回答的語氣一直都很平靜,平靜得像是在進行著普通的陳述,一點都不像是在應對著帝王的刁難和質疑。

秦軒的這種態度,讓蕭景隆感到了乏味和無趣,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喜歡別人對他抱有敬畏的心理,而秦軒卻一直都不怎麼把他的皇威放在眼裏,至少,秦軒從來都不會顯露出恐懼,哪怕他像現在這樣,跪在地上。

因為,秦軒有這樣的實力。

蕭景隆眼裏的情緒明明滅滅,最後,他還是暫時收斂了問罪的心思,抬抬手,讓秦軒他們站了起來,說道:“自己找位置坐下吧,我今天來也沒別的事情,就想看一下你們秦氏家族繼承人的選舉而已,畢竟,作為一國之君的我,也是很關心你們這種百年世家未來的發展的。”

蕭景隆的“關心”兩個字咬得很重,讓秦家不少族人的心裏都打了個顫。

剛剛蕭景隆的“罰跪”真是嚇著他們了,他們隻是秦家的小分支,可不想跟著得罪了帝王的秦軒一起死。

大部分人的內心都在想道:所幸帝王沒有打算在今天質問到底,他們到底是逃過一劫了。

不過,秦氏家族的繼承人到底需要選誰,他們幾乎都在心裏有了答案——肯定不能選秦軒啊!沒看見他都把帝王給得罪個徹底了嗎?選他恐怕就是攬著一起死吧?!

這也正是蕭景隆今天過來的目的,他就是來表現一番自己對秦軒的態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