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多?左司辰略微皺了皺眉頭,不過乖乖的閉上了嘴。
5.
因為袁朗一直堅持要等吳哲走了之後再進去,可是他們一直等到了晚上11點多,吳哲還是沒有走。袁朗試過無聊的時候抽煙,或者不無聊的時候不抽煙,不過他從來沒試過無聊的時候沒煙抽,於是忽然發現煙癮真的是一種極為劇烈,抓心撓肝,讓人要死要活的東西,然後一再懊悔沒在臨死之前把煙戒了真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
左司辰看著他從一隻靜態的虎直到有如困獸,終於忍不住把他招到沒人的地方,商量:“不如,我們直接去吧。”
“不行!”袁朗斷然否決。
“你總要接受這一切。”
袁朗的視線垂在地麵上,忽然間轉身筆直的走到了門口,他伸手推了推門,發現開不了,隻能停下來,左司辰跟過來幫他開了門。門開之後袁朗忽然覺得鬆了一口氣,吳哲已經坐下了,就坐在床邊,腰背仍然拔得筆直,眼睛閉著,似乎已經睡著了。
左司辰經過他麵前的時候,吳哲略微睜了一下眼,看到是白天那個熟悉的醫師,就沒有再說什麼,又緩緩把眼睛給閉上了。左司辰掌心裏含著一道符,小聲念咒,袁朗隻看到一重一重的虛影撲到自己身上,似乎是覺得心裏更踏實了,可是細辯之下,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好了?”他問
左司辰點了點頭。
袁朗轉過身去看吳哲,吳哲仍然閉著眼睛,抱著肩,沉睡的容顏很平靜,袁朗試著伸出手去碰了碰,沒有任何感觸,手指,陷在吳哲的皮膚裏。
左司辰藏了一道符在指間,說道:“我們在這裏呆一會吧。”
袁朗頓時驚覺,把手收了回來,詫異道:“他現在聽不到你?”
“我不要動靜太大就好。”
“鐵頭真應該把你挖到隊裏去。”袁朗苦笑。
“我們不能管人間內部的事,會遭天譴。”
袁朗心道:幸好不能。
仍然是沒有煙,仍然無聊,但是現在的袁朗莫名其妙的感覺不到煩躁了,他忽然想到,難怪這麼多人嫌棄他的煙薰肉,他從來沒有往心裏去過,可是吳哲念叨了幾次之後他還真的考慮了一下,可能在某種意義上,吳哲和煙,對於他說是相似的。
那是一種怎樣的相似性呢?消遣時的工具?無聊時逗樂的理由?還是……一種癮?
想到卻得不到時,一種會讓讓人抓心撓肝,要死要活的東西。
甚至是,現在即使碰不到,能坐在旁邊看一看,也會覺得心裏好過很多的一種……
“說起來,幫我謝謝那個小鬼,是叫小果是吧?”袁朗忽然道。
是的,與其躺在床上暈迷上三、四天,還不如就像現在這樣,坐在他身邊,看著他,至少多看一眼是一眼。
“好的!”左司辰倒是沒問謝什麼。
“他會不會在這裏坐一個晚上?”袁朗小心的用手去摩挲吳哲的頭發,懸空著,手掌擦過他的發稍,如果他假裝他的本意就是不要碰到,那麼同時他也可以假裝那個人,其實並不是不可觸及的。
“會的,他已經這樣坐了三個晚上了。”
袁朗震驚的回過頭,手掌從吳哲的頭發裏滑過。
左司辰忽然覺得自己無法正視袁朗的目光,不自覺垂下了眼簾,吳哲在這個樓層裏已經很名,安靜平和,斯文鎮定,不哭不鬧不惹事,按時吃飯按時睡覺,隻是唯一的一點,他不走!
誰來勸都沒用,隻說一句話:讓我在這裏呆會。
他說得溫和客氣又禮貌,於是再沒人勸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