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1)

然很高興,欣喜,真的!

因為——

真好,至少,你沒事!

9.

人死如燈滅,或如灰飛,然而比起之前對死亡的想象來說,袁朗顯然覺得現在這種情況要好得多,畢竟,他還存在。於是漸漸的他開始明白為什麼吳哲會固執的坐在這裏,當你發現對於某件事你已經不能再做些什麼,可又無法放手的時候,安靜的陪伴似乎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於是他們兩個做了相同的選擇,坐在椅子上的吳哲陪著躺在病床上的袁朗,坐在地上的袁朗陪著坐在椅子上的吳哲,像一個循環。

也不知過了多久,袁朗看到左司辰走進門,卻隻是對他打了招呼,便明白這個神棍又在玩他的那套小法術了,笑道:“你大白天的也能用隱身術嗎?”

左司辰一直把他領到病房另一麵的那個窗邊才開口:“隻是一種障眼法,讓他不會注意到我,所以不能離他太近。”

袁朗大約是覺得反正站著也沒什麼意⑦

袁朗一個人呆在自己的病房裏無聊,便跟著齊桓出去,順便也當是送送他,可是經過樓道的時候卻在無意中發現吳哲一手頂著自己的胃部,一手撐牆,麵容扭曲好像極之痛苦的模樣。

袁朗大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去推樓道的門,卻發現怎麼都推不開,隻能眼睜睜的從玻璃窗裏看著吳哲一點一點的蹲下去,一手頂著胃,把自己縮成一個團。

11.

袁朗做了三十年的人,隻做了一天的鬼,所以危急時刻他下意識的以人的方式處理問題,而不是鬼的。

袁朗把門推了兩下發現推不開,便後退了幾步,飛起一腳側踢踹了過去,如果此時袁大人還活著,那麼這一腳下去,這扇門上的鉚釘應該會被完全扯脫,整扇大門轟然倒地,然而他現在隻是個魂,於是那扇門紋絲不動,但是袁朗奇跡般的從門裏穿了過去,他在橫飛落地之前用手撐了一下,就地一滾已經彈了起來,一下子衝到吳哲麵前焦急的問道:“你怎麼了?”

可是吳哲沒有回應,他隻是那樣蹲在地上,一手頂著胃部,一手撐著牆,額角有大顆的冷汗滾下來,牙關咬得死緊,腮邊繃起了一根線。

袁朗忽然悲哀的發現這沒有用,他進來了,他來到他身邊了,可是一切都沒有用,他的聲音他聽不到,他的擁抱他也感覺不到。他看到自己的手從吳哲的身體裏穿過,了無痕跡,像是穿過流沙。

吳哲仍然是一個人,苦苦支撐著。

他就站在他旁邊,但是連幫他擦掉額角邊的汗水都做不到。

袁朗活了三十年,頂天立地張揚肆意,然而就在這一刻,曾經的榮光轟然倒地,他深切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卑微,強烈的無力感,在一瞬間滲透骨髓。

原來我真的已經死了!已經不能再保護他了。

我已經,不能再幫他做什麼了!

袁朗站在旁邊,退了一步,一手撐到地上。

“隊長……”很輕的聲音,有如遊絲。

袁朗驀然驚覺。

吳哲似乎已經挺過了一波劇痛,臉色緩和了一些,背靠著牆喘氣,眼中有閃爍的淚光。

“隊長。”他又小聲的念了一次,又像是醒悟過來了似的,抬手把眼淚抹幹淨,手撐著牆想要站起來,可是撐了一下卻沒成功,隻能繼續坐著休息。

袁朗手尖發顫,從吳哲的臉頰邊劃過,忽然間眼前一亮,惱火的在地上捶了一拳了,又衝了出去。

左司辰正在科室裏幫著醫師們整理病例,突然看到袁朗穿門而過,撞到他的麵前,頓時臉色一變。

“快點,跟我走,吳哲出事了!”袁朗頭上冒火。

左司辰不敢怠慢,隨便說了個借口跟著袁朗跑出去,一邊跑一邊問:“你可以從門裏穿過去了?”

“有什麼問題嗎?”袁朗根本沒注意這事。

“你的念力越來越強了。”

“我不會用來幹壞事的!我活著的時候也很厲害,也沒害過人。”袁朗準確的找了到那個樓道,左司辰推門進去,卻看到吳哲已經把自己撐起來,準備要走了。

“你生病了?”左司辰抬手想去捏吳哲的脈搏,吳哲疼得有點迷糊了,也沒看清人隻是下意識的伸手一擋,手指一扣一帶已經把司辰的一隻手臂製住。

“我是醫生。”左司辰無奈的提高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