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方隻當他詢問玉書之事,道:“今早和包大人奉詔進宮去了,還未回來。昨天午時芸生就將玉書送到開封府包大人手上,包大人也立即進宮,親自將玉書送呈給官家了。”又關心道:“五弟,你昏迷了一日一夜,你大嫂也從陷空島來了。想吃點什麼?”
白玉堂一陣心煩,道:“多謝大哥了,五弟我現在什麼都吃不下。”
公孫策道:“白護衛稍安無噪,既然你不想吃東西,雷將軍在門外說有要事告之,能否——”
白玉堂坐起來,喜道:“快請進!”
雷冬將軍也見過展日明——
但是,他失望了。
雷冬對他的問題搖搖頭,道:“雷某沒見過此人。”
頓了頓,雷冬又道:“抱歉,皇上口禦,有關玉書一事,若白護衛能走得動,能否隨本將軍進宮一趟?”
公孫策搶先道:“白護衛現在最需要的是臥床靜休——”
白玉堂揮揮手阻攔公孫策說下去,道:“白某自知身體狀況,先生勿憂——”苦笑了一下,對雷將軍道:“容白某梳洗整理一下,就隨將軍進宮。”
蔣平急道:“五弟,可你的身體不能再經折騰了啊!”
白玉堂淡淡一笑,道:“我總算明白那隻貓為何最不讓公孫先生省心了,以他那為公務和案件豁出一切的性子,再強壯的身軀都不夠折騰的。”
盧方忍不住,道:“五弟,你難道要和展昭一樣,讓大家擔心?”
白玉堂眼裏閃過一絲黯然,隨即毅然道:“誰願意這樣帶傷折騰!隻是他未做完的事,他肩上的責任,由我來一力承擔。既如此,就要負責到底!”
說得斬釘截鐵,極其堅定。
為了展昭,本來在瀟灑遊走江湖、快意恩仇的白玉堂,居然犧牲至此?
情之一字,直教人生死——不解。
公孫策和四鼠隻得再次默然。
雷冬環顧眾人,咳了一聲,道:“那麼,請大家先回避一下,讓白護衛整理儀容。”
四鼠應言而出,一直打著腹稿的公孫策站在房門口,似突然想起什麼,對白玉堂道:“白護衛,你回到府裏那時,劍匣裏的劍突然發出嗡鳴。學生占一卦,凶中藏吉,是否該用那把劍?”
白玉堂愕然。見公孫策不露痕跡地遞了個眼色,雖不全明其意,也應道:“先生提醒得是。”
公孫策微微一笑,和雷冬將軍一起退出房外。
待眾人都離開,白玉堂下床,連外衣都不及穿,從壁櫃裏抽出一個木匣子。
木匣子上有三個機關。白玉堂麻利打開,裏麵隻有一把劍靜靜臥著,大巧不工,乃春秋時留傳下來的兵器,名曰巨闕。
抽劍出鞘,三尺劍鋒閃著冷冷的寒光。
公孫老狐狸到底是什麼意思?白玉堂摸著巨闕,尋思著。
他自然不知,公孫策和四鼠在外麵,神情隱憂而悲傷。。。。。。
“雷將軍,洵州叛軍餘孽,是否關在天牢?”
雷冬點了點頭。
兩人騎馬已行到半路,此時白玉堂策馬轉了個方向,道:“進宮之前,我想先去一趟天牢。”
雷冬也策馬轉方向,道:“既如此,本將軍也一起去吧。”
白玉堂挑眉,不再多言,直接駕馬直奔天牢而去。
到了天牢大門,他才懊惱想起若是叛軍關押之處,因是關押朝廷甲等重犯,自己不一定能探監。但出乎他意料之外,有位公公迎了出來,道:“奴才帶白護衛去見洵州叛軍。”
白玉堂下馬,道:“有勞公公。”
雷冬也下馬,輕鬆道:“本將軍就在此等候,不進去了。”
“就在這裏。”公公向裏一指,後退幾步,道:“白護衛,請。”
白玉堂望著裏麵的兩排牢房,若非事情詭異,隻剩此求證方法,自己也不願到牢房裏來。
走了進去,對著一個牢獄道:“你們,在蒼涼山是否見過和我在一起的那位少年?”
答案是:見過。
還有一個犯人說,該少年輕功了得,而且連出袖箭,逼得薑將軍下馬;劍法也精湛,犧牲了很多兄弟,都近不了他的身;已經錄了口供上呈了。。。。。。。
沒錯,這才是事實。白玉堂馬上就想到,公孫策和四個大哥,以及雷冬均在此事上撒謊!
聯想到當時眾人古怪的表情,一再的沉默,雷冬在自己清醒後基本不離自己左右,眾人並沒能單獨和自己說上話——
證明有人想隱瞞展日明的存在,故而逼公孫策,四個大哥及雷冬撒謊!
普天之下,隻有一個人有這個本事,這個權力——皇帝趙禎!
那就是說,趙禎已見到,或者說知道展日明的存在!
但又為何要隱瞞展日明的存在?
雷冬說是趙禎因為玉書之事,要自己進宮。但是進呈罪證玉書一事,包大人一人就已足夠,何故白芸生也跟著去,遲遲不歸?
不對,白玉堂立即想出蹊蹺所在:白芸生和展日明都是平民,進呈罪證玉書一事自然是包大人一人進宮,為何白芸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