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漆黑天幕上一閃而過的流星。
“老師,還沒睡吧?”
“嗯。。。我剛睡醒。”
看到周牧臉上沒來得及擦的冷汗,蕭凜問道:“做噩夢了嗎?”
周牧一愣,搖了搖頭,在黑暗中露出了苦笑的表情,確實是噩夢,還是關於你的噩夢呢。。。
潮冷的額頭上傳來少年手掌的熱度,把事先完全沒有做好準備的周牧嚇得往後一退,但隨即又覺得自己的反應太大,反而有點惹人懷疑了,咬了咬牙,隻能任由蕭凜手心的溫度覆在額頭上,蕭凜的掌心蘊含著少年人特有的炙熱火性,雖然隻有短短一瞬,卻將原先冰涼的額頭染上了肌膚相觸的溫熱觸♪感,等到他將手放下的時候,周牧倒還小失望了一下。
“很好,老師沒生病。”
看到蕭凜眼裏的光亮,周牧就猜到這心思瞬息萬變的孩子估計又有什麼新點子,便問:“怎麼了?你又有什麼事啊?”
漆黑的夜裏蕭凜的眼睛迅速地眨了一下,“也沒什麼重要的事,隻是我想去一個地方放樣東西,但又不想讓別人看到,所以就來找老師,看看老師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啊。”
蕭凜的聲音飄飄浮浮地,帶著一種明耳人都聽得出來的不正經感。
唉。。。他這人就是這樣,對不熟悉的人吧都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對熟悉的人吧又永遠一副不定性的樣子,說他狡黠吧又不像狡黠,說他玩笑吧又不像玩笑,似一泓鮮活的水,靈動跳脫,誰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過,這也是他吸引人的地方呢。
周牧這樣想著,頭痛又包容地笑了,笑容淹沒在寧靜的暗夜裏。
“好啊,你說吧,你要去哪裏,我陪你去就是了。”
似是早料到他會答應似地,蕭凜笑得深藏不露,
“老師,你跟著我就行了。”
第 37 章
將信將疑地跟著蕭凜走出賓館,因為天色已晚大家都已經入睡,所以兩人是偷偷摸摸出去的,外頭一片漆黑陰森,山上寒風凜冽,吹得人肌骨生疼,偶爾還會傳來鬆濤翻滾聲與猴子等野獸的叫聲,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戰栗感。
山路難走,蕭凜卻像熟門熟路似地提著個手電在前頭帶路一點也不顯費勁,周牧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頭,既要小心腳下不小心被山石絆了,又要擔心前麵蕭凜有個什麼磕磕碰碰地。借著手電可以看到一路蜷虯的怪鬆與亂石,地麵也不甚平坦,攀爬了好幾個山坳和石階,旅途中兩個人彼此也沒什麼交流,就隻是一前一後默默前行,光是風聲就掩蓋了所有的語言。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著,兩人在山上走了不知道有多久, 仿佛除去颯颯的寒風與前方一小束光束,這天地之間就隻剩下這一個漆黑的空間,就連時間被剔除了,安靜到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默契地行走在沒有起點和盡頭的黑暗長道上,哪怕沒有任何意義,隻是重複著單純地行走,隻要有彼此的存在,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老師,我們到了。”
就在周牧沉浸在這樣無聲的默契中的時候響起了蕭凜的聲音。
“哦,這裏就是你要來的地方?”
舉目四望,除了黑暗,還是黑暗,隻有手電微弱的光照到前方一排矮矮的、由鎖鏈連在一起的石柱,還有風吹動金屬發出的“嚓嚓”聲,周牧不禁好奇地問:
“這裏是什麼地方?”
“等到明天老師就知道了。”
明明看不見蕭凜的表情,周牧卻絕對想象得到這少年此刻臉上正帶著高深的笑意,一如他每次和自己頑笑時的表情,讓人的心也跟著一塊兒活潑起來。明明很疑惑他想做的事情是什麼,但就是不想就這麼直白地問出來,直覺感到這少年無論做什麼事都是有自己理由的,一定不喜歡別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