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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件拍品往往是拍賣會的重頭戲,它一般能拍出最高的價格成為全場的亮點,而能拍走這件拍品的人,不論別的,單單財力,肯定是眾人中的佼佼者。看著助手端上裝在紅木盒子中的拍品,尚未開封,在場的人已經屏息以待。

拍賣師小心地取下蓋子,躺在絨布台子上的一快玉泛著冷光展現在眾人麵前。

我身後的連心和秘書齊齊發出一聲不知是羨慕還是驚歎的歎息。

拍賣師笑了一聲,說:“這是今天最珍貴最貴重的一樣拍品,是慧心大師贈予的一塊開光寶玉。它從清朝中葉流傳至今,仍舊保存完好,其間三易其色,堪稱一塊有靈性的寶玉。而這塊寶玉的珍貴之處不光在於它的玉製、刻工、成色,更在於它經過高僧開光,可以驅災避難,在戰亂時期,保證了所在的清涼禪寺不受炮火的侵襲,實在是收藏中的良品。”說到這裏,台下已經蠢蠢欲動,拍賣師頓了一下,舉起槌,“現在,競拍開始。”

槌子落下,眾人竟然不約而同停了一會兒,才開始舉牌競拍。我可沒那種財力買這種注定天價的物什,趁著眾人爭前恐後叫價,仔仔細細觀察起這塊玉。餘光掃到拍賣行林老板,他一臉高深莫測,眼角的笑紋越堆越多,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朝我這邊轉過臉來,點點頭,歪著身子同坐在身邊的人說了句什麼。

寒意順著脊梁直衝頭頂。

那邊競拍者還在叫價,一個喊完“八十萬”,另一個又舉牌,把價格繼續抬高。身後的兩個女人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猜著會是誰最終拍得美玉,感歎如果男友送自己這樣一塊玉,自己立刻嫁給他都肯。我揉揉眉間,狂熱的群眾已經把這塊玉的價格叫到了一百二十萬,那個送玉到這裏的慧心大師,你發財了。

價格升至一百二十五萬的時候,場中隻剩兩人角力。一個穿著淺灰色西裝的中年男子頻頻舉牌,而坐在他後排兩個位子的白衣女子總是在他舉牌之後立刻跟上,似乎拍到這件藏品已經是次要的任務,她更想把這塊玉的價格炒起來。

其實這並不是什麼名貴的寶玉,年頭也不是多麼久遠,唯一的噱頭不過在於它經過高僧開光,能夠驅災避難而已。隻為了一塊充滿神棍色彩的玉石就一擲千金,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法理解有錢人的行為。

淺灰色西裝的男子漸漸有些不支,舉牌的右手越來越猶豫,雙肩緊張地繃著,終於,在女子喊出一百五十萬之後,男子忍不住轉頭看了女子一眼,頹然地苦笑著把手中的牌子交給旁邊的人。拍賣師與老板交換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趁熱打鐵,確定了三次無人再叫價之後,一槌定音。

白衣女子起身,走到淺灰色西裝的男子身邊,一直冷冰冰地繃著的臉上綻開一個和煦的微笑,伸出手來。男子有些反應不過來,但馬上交出手去,與她十指相握。女子又環視了一圈,大聲對所有人說:“我相信大家一定都以為我是想故意把玉的價格炒起來,然後從中獲利。但我要告訴大家,我是真心想拍得這塊玉,因為這是我今天接到的工作。”

場中想起竊竊私語聲,這聲音越來越大,幾乎將女子淹沒。連心在我身後喃喃道:“這女人怎麼前言不搭後語”,我的秘書探過身子問我:“這塊玉真的值一百五十萬麼?”,我轉頭看向林老板,他和他的金牌拍賣師笑的奸詐,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甚至,林老板還模仿著手勢,對我做了一個舉杯的動作。

這個一向不動聲色的男人,今天情緒這麼外露,有什麼要發生?

這時候,女子已經接著說下去:“我今天是代替我的老板來競拍這塊寶玉的。我的老板說,他的愛人,就像這塊寶玉一樣溫潤柔和,值得他用超值來回報。而且,他希望可以把這塊寶玉送給他的愛人,讓這塊玉保佑他的愛人健康平安。最後,是我個人的一點意見。我的老板跟他的愛人因為一些原因,鬧了些矛盾,但是隻要有愛,我們就能原諒一切。所以請大家,一起把最好的祝福送給我的老板和他的愛人,祝他們可以互相諒解,重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