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沿著河岸一直走,在夢境的盡頭會有人在等待嗎?

六道骸不知道。

順著兩岸長滿青翠植物的清澈河流一路向前,恍如隔世般的陌生。

他知道,再走10步會有一塊礁石,盡管被流水衝擊了多年仍不改它的倔強;

他知道,再走5分鍾會有一顆樹,遒勁蒼翠的樹冠能投照下足夠睡一下午的陰影;

他知道,再往前走30米會有一片荷花,不論四季一定綻放如斯;

可是再往前走呢?那裏還會有人帶著一臉茫然與無奈闖入自己的夢境嗎?

這樣的夢,他已經很久都沒做過了。

可是樹下好像真的有個人影,四下茫然的張望著,看到他的瞬間又將目光移開,低下頭若有所思。

“啊啊,看來我又闖入你的夢境了呢,骸........”少年到底還是僵硬的打了個招呼,看向他的目光滿是疏離。

仍然保持同樣的速度前進直到距少年有段距離時才停下,在草地上躺下來看著湛藍的天空,緩緩閉上眼睛。

他不敢,碰觸眼前的少年,他不敢去確定自己真的被他恨著。

“我真的很久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了,綱吉。”他的嘴角帶著一絲苦澀,卻不改習慣的笑,“真的很懷念這樣的天空啊......”

澤田綱吉愣了一下,隨後也帶上淡淡的微笑問道:“骸為什麼還留在彭格列呢?我以為,對骸來說,自由是很重要的,現在骸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kufufufufu........你竟然問我為什麼,你真的不知道麼,彭格列?”

澤田綱吉再次愣住了,明明是帶著氣憤與疏離的話語,六道骸看向他的眼神卻悲傷的讓他不敢直視,就仿佛有很多的話想對他說,就仿佛看著自己最珍貴卻已失去的東西一般。

無法承受這樣的目光,澤田綱吉下意識的想離開,卻被六道骸一把拉住手臂。

令他恐懼的記憶瞬間占據了瞳孔,顫唞著大喊:“放開我!”

之後夢境瞬間扭曲並開始消散,在接近崩潰的世界裏他隻記得最後六道骸悲傷和絕望的快要死去的臉和異常清晰的一句“離開的話,我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醒來時心髒抽痛的厲害,眼淚抑製不住的掉落下來。

他剛剛,好像做了很殘忍的事。

當山本武抬頭看向窗外的時候,天色已完全被黑暗所覆蓋,校園裏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看向麵前未被完全砍斷的樁子,他默歎了一口氣收起木刀。

【竟然退步到了這個地步,身體真的是有些遲鈍了啊.......】

攻擊襲來的瞬間身體卻猛地避開,靈活的順勢轉過身來麵對攻擊的發出人。

“之前隻是跟蹤我們,現在竟然都追到學校來了嗎?這場戰鬥我願意奉陪,可是能否請您換個地方呢?”

同六道骸一樣,山本武不想讓有著最寶貴回憶的地方染上血腥。

來者是個個子不高的少年,冰藍色的眼眸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冷冷回道:“沒這個必要,因為不管選在哪裏,你都會葬身在那兒。”說罷便攻了上來。

一交手山本武便知少年的能力不在自己之下,攻擊淩厲而狠辣,完全沒有多餘的動作。即便身手矯捷如他,也有數次是險險躲過。

揮刀擋住他的攻擊,視線卻有些模糊。

【難道是.....那杯水?】

心頭暗道不妙,盡全力隔開對方的刀,山本的腳步已經有些踉蹌,視線模糊的不能辨認眼前的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