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父母和夏樹的母親誰都沒有說話,兩張病床中間的隔簾也被打開了,彼此都能看到對方孩子的情況。

牆上的時針一點點走過,當它敲響兩下的時候,韓父長長歎了一聲,慢慢站起了身,韓母一下子拉住他,流出了眼淚,“他爹,使不得呀……”那話音已經無法抑製地伴著悲慟的哭泣。

韓父什麼話都沒有說,抖索著手從病床前的小櫃子裏取出一摞紙,然後又摸出一支筆。

看到這一幕,韓母立刻抓住那隻筆,“你不能簽!不能簽呀!”

韓父沙啞著聲音問道,“那娃兒怎麼辦?”

韓母悲痛地慢慢放開了手掩麵哭泣,韓父抖著手指落筆紙上,在落款處準備寫下自己的名字……

“大哥,大姐,出什麼事了?”夏樹的母親上前好心問道。

韓母已經說不出話,夏樹母親走上前從韓父筆下拿起那摞紙,借著走廊的燈光看清了那排頭的一行字——器官捐獻協議書,震驚地問:“大哥你要捐什麼?”

韓母哭泣回道:“俺們沒錢給青娃續命了,再過半個小時醫生就要給他拔掉呼吸管,他爹就想捐走一個腎……”

女人驚呆了,看著眼前這對樸實的夫妻,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思!兔!網!

韓父低著頭從她手中拿過協議書,然後重新拿起筆,在落款處一筆一劃慎重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韓青感覺自己好象飄浮在虛無之中,四周是無法穿透的黑暗,有什麼東西不停撕咬著韓青的身體,沒有疼痛,但是每被撕咬一下,韓青就會感覺自己的力量減弱一分。

終於重重地落在地麵上,他睜開眼,眼前出現一道門,一道閃著白光的門。

韓青爬了起來,慢慢走上前,伸手推開了那扇門。

門內的情景伴著話音漸漸清晰起來……

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正對韓青的父母說話:“八號病人的家屬,現在我們要拔走病人的呼吸機。”

“醫生,求求你們,我們很快就能籌到錢了,再給一點點時間吧。”

“很抱歉,這是醫院的規定。”那醫生說完揮手讓身後的護士取走了病床邊所有的儀器。

韓青的父母抱頭痛哭……

韓青看著這一幕,剛想邁步,門內的情景驟然消失,那扇門也隨之消失,黑暗隨之籠罩在他身上。

“爸!媽!”韓青悲切地呼喚著。

這一幕難道是真實世界中的情景?難道自己的命運也如任元風一樣?

“你猜得沒錯,”身後傳來原野的聲音,“那一幕就是現在正在發生的。”

韓青轉回身,“你是說我現在快要死了?”

原野打了一個響指,身後立刻出現了一把碧綠色的水晶椅,他懶懶地坐下,一揮手,手中又多出一隻碧綠色的水晶杯,杯中盛放金色的液體,他享受地輕呡一口,輕晃著杯中的液體,冰冷無情的目光慢慢轉向韓青:“你想死嗎?”

“不想!”

原野淺淺地挑起嘴角,“你可以與我做交易。”

韓青警惕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怎麼?你不願意?這樣的機會隻有一次,錯過了,你會永遠都呆在這裏。”

“我憑什麼相信你。”

原野笑著抬眉,“你好象沒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夏樹怎麼樣了?”

原野收起了笑容,“這個時候還想著你的小情人,真是癡情種子,你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

韓青沉吟片刻,“先前那些都是你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