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孔希貴收住笑容,掃了一眼城樓上黑壓壓身穿侗族服飾的侗兵,“對對,侗寨軍隊增援,也功不可沒,對了,龍將軍,你方才說是誰請來侗軍地?”
龍炳向楊秋池一引:“是這位楊典史,他還製造了……”
“典史?”孔希貴三角眼一翻,打斷了遊擊將軍龍炳的話,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眼角瞥了一眼楊秋池:“是你請地侗軍?”
楊秋池急忙走上前,躬身施禮:“是!卑職楊秋池,乃黔陽縣典史,因公前往貴州鎮遠府,接到知縣雷大人緊急軍情,便從侗寨借得五千侗兵,緊急趕來馳援,幸虧沒有來遲。”
孔希貴回頭瞧了一眼佝僂著背的雷知縣:“是你傳軍情給他的?”
雷知縣忙答道:“是是,楊大人是鄙縣典史,負責……”
“行了!”孔希貴不耐煩地打斷了雷知縣的話,又翻著白眼瞥了楊秋池一眼,鼻孔跟沒通氣似的,又重重地哼了一聲:“你區區一個小典史,能借來五千侗兵?簡直笑話!——侗兵首領何在?”
阿杏妮見他這付大刺刺的模樣,又見他對楊秋池很不禮貌,心中厭惡,不過,她也知道這總兵是湖廣最高軍事指揮官,也不好得罪,上前抱拳道:“末將阿杏妮,乃侗寨土司嘎吉約的女兒,是帶隊侗兵首領。”
孔希貴並不知道這一次擊退張獻忠兩萬大軍地主要原因,其實是楊秋池地石頭炮彈炸藥,雖然嘴上使勁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攬,可心裏倒也知道,這勝利來自於侗兵的增援,所以,立即換了一個笑臉,上下打量了一下阿杏妮,見她一身戎裝,颯爽英姿,且又貌美如花,更是歡喜,暗自咕咚咽了一聲口水,油晃晃地肥臉上擠滿了笑容:“嘿嘿,果然英雄出少年!這次侗寨土司派出神兵相助本官守城,保護了三位王爺平安,也算是奇功一件,本官一定會稟報朝廷,重重賞賜你們侗寨土司!犒賞侗兵三軍!哈哈哈”說罷,伸出雙手要去拍阿杏妮的雙肩表示親熱。
阿杏妮眉頭一皺,退後一步讓了開去,抱拳道:“多謝總兵大人,隻不過,這一次居首功者,是我秋池哥,是他製作的開花彈,將進攻張賊軍炸得死傷無數,敵軍惶恐之下,這才撤兵。大人要犒賞,應該先犒賞秋池哥,否則賞罰不明。”
“哦?”孔希貴這才回頭,好生地瞧了楊秋池一眼,隻不過,他沒有目睹那炸彈地威力,沒有看見那排山倒海衝上來的敵軍在震天動地的爆炸中血肉橫飛的場麵,所以感受不到楊秋池一百多枚石頭炸彈給這次保衛戰帶來的質的改變。所謂耳聽為虛,盡管阿杏妮作為侗兵代表說了這番話,還是沒有引起孔希貴的足夠重視。
孔希貴收回目光,對阿杏妮又是一臉媚笑:“阿杏妮將軍,此番擊退敵軍,你勞苦功高,就請隨我去見三位王爺,咱們共商退敵大計如何?”
阿杏妮搖搖頭:“我們來是因為秋池哥,我們也隻聽秋池哥的號令。抱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孔希貴一愣,又好好地瞧了一楊秋池一眼,這下稍稍有些反應過來,笑道:“那好,就請楊典史一起前往商議吧!”
楊秋池抱拳道:“總兵大人,卑職位卑言輕,如何能與三位王爺和總兵大人共商軍機大事。再說,卑職還要趕緊部署防禦,製造彈藥,以防敵軍再次反撲。”
孔希貴臉一沉:“怎麼?典史大人,連本官的話也不聽嗎?”
楊秋池聽他打官腔,也有些反感了,畢竟,楊秋池前世可是十多年的大明超品鎮國公,錦衣衛指揮使,這權勢地位遠在這孔希貴之上,如何能受他這番輕視,當下腰也直了,淡淡說道:“總兵大人言重了,實在是敵軍暫退,或許頃刻既返,不能象有的人那樣躲進衙門裏高枕無憂,咱們還得加緊戰備……”
“放肆!”孔希貴三角眼一瞪,油膩膩的肥臉抖了抖,“你個小小典史,本官讓你參與商議軍機要事,已經是給了你天大麵子,竟然給臉不要臉,還當麵譏諷本官!——來人啊,拿下!”
他身後幾個親兵齊聲喝叱,如狼似虎就要上前拿人,阿杏妮搶上前一步,手按劍柄,怒斥道:“站住!上前者死!”
小黑狗一直在一旁蹲著,此刻,也目露凶光,鼻孔低鳴,威懾地瞧著那幾個親兵。
劉勇、馬淩、付冠和胡水等護衛也刀劍出鞘,圍攏上來。
武麒一擺手,一百來個山賊火銃刀劍對準了孔希貴他們。
四周的侗兵也都各自戒備,對城樓上明軍形成了隱隱包圍之勢。
隻有柳若冰依舊靜若止水,站在楊秋池身側,似乎沒看見這些親兵衝上來似的,隻不過,楊秋池已經感受到她身上濃濃的殺氣。
“幹什麼?反了你們了?”孔希貴後退幾步,手按劍柄,張皇說道。
遊擊將軍龍炳和其他幾個千總忙上前打圓場,並低聲將先前楊秋池製造的炸彈的威力和作用描述了一番,都強調了這年輕人製造的炸彈對戰鬥的重要性。
這些遊擊將軍和千總,是跟隨總兵孔希貴敗退到黔陽縣來的,是孔希貴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