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又敲門進來了,這一回臉色卻不大好看:“公子,皇上今天的聖旨,召鎮安王回京。”
沈瑤正在夾菜的手抖了一抖。
這聖旨什麼意思?
這個時候召回鎮安王。全京城都知曉七年前,鎮安王接先帝遺旨,鎮守南疆,十年方歸。
現在這新帝卻突然召回鎮安王,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沈瑤放下了碗筷:“爹爹何時到京?”
“預計三日後。”
“那便通知下去收拾王府吧。”
“是。”李叔正欲下去。
“李叔稍等。”沈瑤又叫住他。
“李叔,煩對外散布一個消息,就說郡主病了,不宜遠行,暫不回京。”
“公子不打算回王府?”阿杏有些疑惑的問道。
“暫時不回。”她還有很多事要辦,暫時不願過早暴露身份。
鎮安王要回京的消息,立刻就傳遍了京城。
將軍府。
“主子爺,您看?”已經接到消息的暗衛夜鷹此時在將軍府,等著尚唯給出答複。
“嗬,蕭英臻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輪椅上的男子依然麵無表情,轉動幾圈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宮裏應當會設宴,預備下去吧,就和往常一樣。”
“是。還有一事...”
“說。”
“聽說此次鎮安王府郡主...不會一同回京。”夜鷹說完這話,有點發抖。
輪椅轉了過來,夜鷹有些緊張。長樂郡主,是這將軍府的第一大忌諱,若是誰在主子爺麵前提到,輕者便會重罰。
“知道了。”輪椅上的男子淡淡開口。
夜鷹詫異的抬頭,沒想到這回主子爺竟什麼也沒說。夜色深重,月色從窗外灑進來,照在尚唯身上,一半明一半暗,讓人瞧不出他的臉色。
夜鷹不再停留,退了下去。
尚唯心中在聽到鎮安王府郡主幾個字時,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
這些年,不允許府上人提她的稱號,下人現在彙報也隻敢稱鎮安王府郡主。
果然...她不會回來吧。
尚唯苦笑。
...
三日後,威名赫赫的鎮安王回京。
當朝皇帝蕭英臻,親自在皇宮設宴,款待這位昔日為大英朝踏平南疆的英雄。
尚唯早起便在竹園裏坐著,直到夜鷹前來稟報:“主子,一切都備好了。”
“好。”尚唯緩緩轉動輪椅。又該出發了。
沈瑤今天也會進宮,隻不過,她並不打算以真麵目示人。易容術,是沈瑤在南疆這幾年學到的絕技,全靠她那個遊手好閑的師傅,現在她的易容術若不是非常熟悉之人,定辨別不出。
宮殿之上,金足樽、翡翠盤。龍椅之上的那個男人,眉目陰騭,似笑非笑。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飄蕩。
“鎮安王攜世子覲見!”傳話太監剛落音。
就見一身披鎧甲,步伐矯健的中年男子從大殿上緩緩走進。身後還跟著身披鎧甲看上去不過十五左右稚嫩的少年。
鎮安王沈哲和世子沈拓。
朝中大臣紛紛側目而視,議論紛紛,這就是威名赫赫的鎮安王...聽說他在南疆備受百姓推崇...世子沈拓不過十五,已經是風姿赫赫的少年英雄了...
各種議論都有。
唯獨尚唯,依舊漫不經心的品酒,同自己身旁的美人說說笑笑。
“臣沈哲攜小兒沈拓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英成帝親自下了龍椅大殿,上前扶住沈哲:“鎮安王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鎮安王這才起了身,平靜的與英成帝對視。一雙眼飽經風霜卻充滿了睿智,仿佛一眼就可看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