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懷裏抬起頭,就看見方才她站的地方,兩截碧綠的斷蛇還不甘心的在地上扭曲著。
頭皮發麻,一股戰栗直接從腳底衝上了她天靈蓋,沈瑤現在能單人捕獲一匹狼,但她還是害怕從小就見不得的蛇。
一張小臉慘白,尚唯低頭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之意明顯。沈瑤這才發現自己在他懷裏,兩個胳膊緊緊地環著他的腰,還能聽見他胸膛下一聲聲沉穩有力的心跳。
“別怕。”尚唯低低的嗓音一聲聲傳來,沈瑤驀地安了心。緩緩地從他懷裏抬起頭來,“這個時節,怎還會有蛇?”
尚唯搖搖頭,“許是出來覓食,正好撞見了。這竹林是蛇的天然藏身之處。”沈瑤一聽,又想到這附近可能還有毒蛇藏匿,忍不住又抖了抖。說什麼也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
兩人出了竹林,沈瑤還是有些蔫蔫地。
“別怕,這邊不會有蛇。”尚唯安慰她道。
沈瑤小時候被蛇咬過一回,整整昏迷了七天,從此是留下了莫大的陰影,故此尚唯就算帶她進林子玩也都不會選在夏天。就是怕遇上蛇。
看著她蔫蔫的表情和勉強的笑,尚唯突然有些自責,又不知該如何哄她,兩人又到了一顆棗樹下。
“瑤瑤,吃不吃棗?”
沈瑤抬頭,尚唯正站在一顆棗樹下,望著她問道。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
尚唯抿抿唇:“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腿恢複的如何了嗎?”
沈瑤點點頭。
下一瞬就看見尚唯退後兩步,向前一躍,很快就到了樹上。沈瑤眼前一亮,沒想到他的腿竟然恢複的這麼好,如此看來,輕功也基本差不多了。
“兄長,你慢一點。”
尚唯微微一笑,就叫他伸手將最高處的一枝棗樹枝折斷了。沈瑤忙跑過去,在樹下接著,一邊還仰頭喚他:“你小心些。”
尚唯胳膊長,又折了好些,這才從樹上兩三步的跳了下來。下來的時候,眼神一動,還發現了一個鳥窩,裏麵似乎是剛出手沒多久的小鳥,正嗷嗷待哺。
尚唯順帶將鳥窩帶了下來,沈瑤忙走近跟前,“沒有不適吧?”
尚唯搖搖頭,神情透露著一絲愉悅,顯然也為這久違的經曆而高興。
他把鳥窩捧到沈瑤麵前,沈瑤這才注意到:“好可憐啊,它是不是餓了?”說著就想伸手去摸。
尚唯快速一躲:“摸不得,大鳥捕食去了。回來發現它沾了別的氣味就不喂了。”
沈瑤點點頭,縮回了手:“那我們也不能喂了…”兩人湊一塊新奇的看了看剛出生的小鳥,又由尚唯給親自送回去了。
不過也是有所收獲的,這些棗又大又甜,沈瑤終於忘記了方才的不快,重新變得歡快起來。
一座小山,山坡這邊有這邊的歡聲笑語,那邊也有別番景色。
兵部尚書楊崢是個十足的悶葫蘆,一身的力氣,隻鉚足了勁走到前頭。中間魏尚書是個十足的官老爺,哪裏受得這樣的苦,隻恨不能雇一輛轎子,抬著自己上山,可惜災情嚴重,官員更不能冒出頭,隻好咬咬牙忍著,氣喘籲籲的往上爬。
夜鷹和阿杏則走在最後麵,悠哉悠哉的,夜鷹是完全不將這點山路放在眼裏,隻是偶爾偷偷的去打量阿杏,見她也一副輕鬆自得的模樣,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累不累?”
阿杏扭頭,有些詫異,這人居然主動跟她搭話,方才她一路覺得無聊,想找個伴聊聊,隻是見他一副冷冰冰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這才沒出聲。
“啊,我從小就在南疆長大,這點路對我來說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