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如同打散一切脆弱,一切回憶的魔咒,他與他,一個是集團的總裁,一個是藝人,除此之外,再無關係。

肖呈禦後退一步,剛才的自己是怎麼了,怎麼會因為這個人身上與那人有相同的氣息便靠近,他調整好麵上的表情,“單先生的代言簽了兩年的合同,我想我們不久還會再見麵的。”

單亞瞳眼睛笑成彎月,這是在警告他還是自己的老板嗎?他完美的頷首,舉止優雅,“自然,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是我的職業道德。”說完,狀似無意的露出了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表明自己在這種場合都不忘給你家產品打廣告。

“單先生自然是一位很好的藝人,對此我們公司高層都很滿意,”肖呈禦麵無表情道,“我想在代言費上,肖先生應該也比較滿意才是。”

“亞瞳,走了,”一輛黑色的跑車停在兩人麵前,肖祈甚伸出腦袋,仿佛才發現肖呈禦般,“大哥也在啊,要不我們一起走吧。”

“不用了,你嫂子和我一起回去,司機去開車了,”肖呈禦看了眼單亞瞳,發現身邊的少年並沒有因為肖祈甚親自為他開車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他該說不愧是演員麼,在這種時候也演得這麼完美?一個沒有背景的孤兒爬到這一步,怎麼可能沒有手段,他這一臉滿不在乎又是給誰看呢。

“呈禦,你在這啊,”一個穿著淺色旗袍的美人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走近,看到車上坐的人,繼而笑眯眯道,“子墨,有時間回家坐坐,家裏的人都很想念你。”

“多謝嫂子,我會的,”說完後下車為單亞瞳打開車門,待單亞瞳上車後對兩人微笑道,“大哥,大嫂,我們先走一步,再見。”

“再見。”女人看著車開遠,才看著臉上沒有一絲溫度的肖呈禦,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強帶笑意道,“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回去吧。”心底微微酸澀,當初是自己非要嫁給他,如今到這種地步,也是自己找的吧。

肖祈甚開車與他本身的性子有些不符,因為他開車的時候很穩,沒有世家少爺隻求飆車的快、感的劣習,單亞瞳坐在副駕駛位上,臉上沒有一絲睡意,即使臉上已經滿是疲倦,可是這一次的眼睛卻沒有閉上,他看著肖祈甚,“剛才那個女人是你哥哥的妻子?”

“嗯,怎麼了?”肖祈甚似乎沒有因為單亞瞳突然問道自己的嫂子而感到詫異,隻是眼中有什麼明明滅滅,最終淹沒在黑夜裏。

“沒什麼,”單亞瞳無意識的摸著自己的眼角,突然諷刺般的笑了,真是好笑,太好笑了,他捂住眼睛,聲音微微顫唞,“報應,這就是報應。”

肖祈甚察覺出單亞瞳有些不對勁,他嘴角動了動,卻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放緩了車速,這個時候自己的心無論有多麼痛,他卻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去想。

他不能去想為什麼單亞瞳自殺後演技突然提升,他不能去想為什麼那封遺書上的筆記與單亞瞳後來的字跡不一樣,他不能去想為什麼單亞瞳那麼熟悉天冠各個辦公區的路線,他甚至不能想為什麼單亞瞳對害死韓晶的顧森那麼敵視,也不能想為什麼向來冷漠的亞瞳這麼恨自己的大哥,也不能想為什麼亞瞳會看到自己大嫂時神色有異,甚至不能想林雨欣醉酒後拉住單亞瞳說喜歡你時單亞瞳臉上的無奈,不能去想單亞瞳為什麼會恐高,太多的不能想,太多的不能問,他其實比誰都懷疑那種不可能的存在,可是他和那些人不一樣,他不需要去尋找一個什麼存在,他隻要陪伴在這個人身邊,無關他是單亞瞳還是……景安爵。

沒有誰知道自己在單亞瞳書房裏發現那封遺書後的心情,一個人有再大的變化,也不可能把字跡改變,也沒有誰知道自己查到景安爵在幼年親眼見到自己母親跳樓後便患上恐高症時有多麼的驚訝,那麼多的事實,那麼多單亞瞳沒有掩飾的真相,可是那些人卻始終不敢確定自己的猜想,即使是唐阮卿,即使是李南,即使是洛炎黔,即使是林雨欣,他們那麼的熟悉景安爵,卻又那麼的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