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而是個過於好看的少年。
而現在,這個可憐的‘少年’失去了男人應該有的東西,也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少年了。
“你不用怕,我是來幫你的。”李毓秀朝他走了兩步,說道,“你流了很多血,再不救治,就沒命了。”
“讓我……死……”少年聲音暗啞,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每個字都帶著徹骨的仇恨。
“死,是天底下最簡單的事。你的死,除了白白便宜了那些傷害過你的仇人們以外,沒有任何意義。”
說著,李毓秀解下腰間的佩劍,丟到那少年麵前,平靜地說:“現在我們要給你治傷了,若你接受不了,可以選擇用此劍自裁,亦或者,殺了救治你的恩人。”
就這樣,她毫無芥蒂地握住了少年的手,示意大夫清理傷口。
清理上藥的時候,鑽心的疼痛讓少年生不如死。他攥著李毓秀的手,力度大到幾乎要將她的指骨捏碎,幾度想要揮劍自盡,皆被李毓秀攔下。
“別怕,忍忍就好了。”李毓秀下意識抱住了少年的身子。
她的懷抱很軟,很暖。
那時正值深夜,天地暗淡無光,少年卻覺得,仿佛有一束強光衝破黑暗的桎梏,照亮了他的生命。
李毓秀給了他一個很璀璨的名字,叫做星羅。
“你為什麼救我呢?我一無所有,已經不能和你交歡了。”傷好後,星羅睜著鳳眼,滿臉的疑惑。
所有人都在貪戀他的身子,他以為,李毓秀也不例外。
然而,李毓秀隻是麵無表情地收回劍,屈指在他腦門一彈,說,“以後不要將這些淫詞掛在嘴邊,會被哥哥罰的。”
“哦。”星羅捂著額頭,又問,“可是,究竟是為什麼要救我呢?他們都罵我是太監,是殘廢……”
“我不覺得你是殘廢,星羅。在欲界仙都見到你的時候,你雖然滿身是血,可我總覺得你的眼睛,”李毓秀指了指他的眉目,繼而道,“你的眼睛像星星一樣,是會發光的。”
星羅一怔,繼而狂喜,漲紅了臉道:“真的嗎?”
李毓秀鄭重點頭,“我向來是個冷情的人,生老病死都激不起我半點波瀾,唯有那夜遇見你,我卻心生惻隱。或許,這就是緣分罷。”
最後一句,幾乎成了低不可聞的喟歎。
“郡主,我不會發光,是你的光芒照亮了我。”星羅露出一個豔麗的笑,如此說道。
那一瞬,李毓秀心弦一動,被他過於豔麗的笑容照得睜不開眼。
“星羅,你以後想幹什麼?”
“跟著郡主,死也要報答郡主。”
“除此之外呢?你總要有一技之長罷。”
“服侍人算不算一技之長?雖然我不能人道了,但有很多技術還是可以用得上的,保證郡主你……”
“淫詞豔語。”
“哦,你不喜歡這樣?那,我可以跟著你習武麼?”
聞言,李毓秀回劍入鞘,問道:“為何要習武?”
“強大起來,殺了我的仇人。” 星羅趴在雕欄上,笑眯眯地說,“再殺了你的仇人,保護你。”
“我沒有仇人。”李毓秀執劍走過去,撫了撫他柔軟的黑發,說,“哥哥說你根骨不錯,是可造之材。這樣吧,你隨我出門一趟,我給你介紹一個高手,看看你適合練什麼兵器。”
星羅立刻豎起耳朵,“高手是誰?”
李毓秀淡淡一笑,“姓裴,你見了便知道了。”
……
醒來的時候天還未亮,客棧外淅淅瀝瀝地下著大雨。
李毓秀緩緩起身,扭頭一看,睡在旁邊的星羅已不見了身影。她下意識摸了摸身側,被褥冰涼,軟劍也不見了,星羅顯然是偷偷離開她出門去了。
這麼大的雨天,他竟是一個人上山剿匪去了?
李毓秀擰眉,摸黑下床,擦燃了油燈,屋內亮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