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夫人的態度不出薑似所料,她眸光輕轉,詫異看向馮老夫人:“祖母覺得孫女做錯了?”

馮老夫人著實憤怒了,麵上強壓著怒火:“清清白白的人家,哪有動輒報官的道理,不是惹人笑話嘛!”

薑似冷笑:“車夫用長針刺入馬屁股來害主子,這也算清清白白的人家?”

馮老夫人不以為然。

深宅大院,哪一家沒有點見不得人的齷齪事,要是都報官那衙門的人恐怕連吃飯的空都沒了。

“此事朱府的長輩們會替你大姐做主,你這樣冒冒失失豈不是讓你大姐以後為難?”

朱子玉神色微鬆。

妻子的祖母還算是個明白人,至少沒有一味護犢子。

馮老夫人話裏話外的意

肖氏身處在一個低矮狹小的屋子裏,房頂的橫梁能看到大片大片被蟲蛀的朽木,牆上一個高窗哪怕踮著腳也看不到外麵。

腳下是枯黃的稻草,牆根堆著高高的木柴,一股淡淡的黴味飄蕩在鼻端。

肖氏盯著那堆柴看了許久,才恍悟:這居然是一間柴房!

是誰把她擄來關到了柴房裏?

劫財嗎?若是如此,怎麼無人來找她談話?肖氏有自信,無論對方要多少,隻要伯府拿得出來定然會給的,她畢竟是三個兒女的母親,婆母再計較也不會置之不理。

要是劫色……肖氏驚恐摸了一下臉頰。

她如今還不到四十歲,素來保養得當,細想之下竟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這個想法讓肖氏不由慌了。

她要真被劫了色,哪怕對方不要她的命,伯府也容不下她了。

“有人嗎?有人嗎?”肖氏衝到門口,用力拍打著木門。

離此不遠的廳堂裏,崔逸掄起拐杖往兩個年輕人身上砸,邊砸邊吼道:“你們兩個是智障嗎?叫你們把東平伯府四姑娘給爺弄來,你們居然把她嬸子給弄來了!你們這麼能耐,怎麼不把她爹弄來呢?”

兩個年輕人連躲都不敢躲,任由拐杖砸在身上,連連討饒道:“公子饒命啊,小的們一直盯著東平伯府,明明打聽到薑四姑娘今日要去白雲寺上香的,誰知道劫來的馬車裏就換成一位大嬸了……”

一聽這個,崔逸氣得額角青筋直跳,手上力氣更大了些:“誰知道?你們不知道難道我知道?你們兩個蠢材就不知道撩起簾子瞧瞧嗎?”

兩個年輕人委屈得不行。

幹劫道的活計他們又不熟練,更不是那些靠一身功夫混飯吃的,他們就隻是普通家丁而已啊,劫了人一門心思想著趕緊跑還來不及,誰還顧得上掀起簾子確認一下啊。

崔逸打累了,把拐杖一扔,手扶著椅子扶手直喘大氣。

他也很委屈,自從金水河上惹了一身騷,腿到現在還沒好呢,去哪裏都要坐在椅子上讓人抬著。

更過分的是父親連崔成、崔功兩個護衛都給叫回去了,害得他隻能用這麼兩個蠢貨。母親避暑回來後聽聞他的事沒有多說,看樣子也是不打算替他出頭了。

崔逸長這麼大哪裏受過這種窩囊氣,心裏憋了一股邪火要給薑湛好看,偏偏薑湛混進了金吾衛,眼下他行動不便不好收拾人,於是盯上了薑似。

薑湛不是最疼他妹妹嘛,那就給他寶貝妹妹一個深刻的教訓,讓那小子哭都沒地方哭去。

把矛頭調轉向薑似,崔逸越想越覺得是個好主意。

對付一個小姑娘可比對付一個愣頭青容易多了,至於效果,絕對比直接把薑湛湊一頓還要好。

崔逸甚至已經能想象薑湛得知妹妹失蹤後悲痛欲絕的樣子,萬萬沒想到兩個蠢材居然劫錯了人!

“公子,現在該怎麼辦?”其中一個年輕人小心翼翼問。

“怎麼辦?你還有臉問我怎麼辦!”崔逸又想拿拐杖打人了。

他原本的打算就是把薑四姑娘劫來戲弄一番就放人,這樣的話薑四姑娘名聲受損,足夠給薑湛一個沉重的打擊。

劫色當然不會,他還不屑於幹這麼沒品的事,至於殺人那就更不會了,殺人之後麻煩太多了,萬一又惹上甄世成那個老瘋狗可怎麼辦?

在崔逸想來,把薑似悄悄放回去,東平伯府連聲張都不敢聲張,他出了一口氣還能全身而退,簡直再完美不過。

而現在,這個完美的計劃成了天大的笑話。

“要不然就像處置那位大嬸的丫鬟一樣,把人給賣了?”另一位年輕人膽戰心驚提議道。

今日肖氏出門可謂輕車簡從,除了車夫隻帶了一位貼身大丫鬟紅月,隨她一起坐在馬車裏。

馬車被劫後肖氏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