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似眉頭緊皺起來,困惑道:“我,我似乎渾身無力……”
齊王妃突然笑了:“那七弟妹真是不走運了。”
“四嫂這是什麼意思?”
齊王妃扶著車壁,笑若春花:“什麼意思?七弟妹不是說過麼,見到我就心煩想吐。同理,我見到七弟妹也是這種感覺。隻不過我比七弟妹賢良懂事,自是不會像七弟妹這樣毫不掩飾表露出來。還好,過了今日這些就揭過了,畢竟不能與一個死人計較。七弟妹,你說是不是?”
薑似臉色越發蒼白:“這麼說,今日驚馬,是四嫂有意為之?”
齊王妃暢快大笑:“好教七弟妹死個明白,確實是我有意為之,不然怎麼要你的命呢?不過等七弟妹成了死鬼可別找我算賬,要找就找母妃好了,是母妃指使我做的呢,嗬嗬嗬……”
薑似眼底越發冰冷。
沒想到這一次齊王妃廢話這麼多,前世她可沒對自己說過這些。
或許是被她打擊狠了,不說明白不痛快?
薑似抿了抿唇,看著欲要跳車的齊王妃,問道:“四嫂,馬車失控,你就不怕這麼跳下去摔斷了腿腳?”
齊王妃微勾唇角,一臉狠厲:“摔斷了腿腳又如何?若是毫發無傷,又怎麼從七弟妹的死中摘出來?”
薑氏不是普通人,而是堂堂親王妃,皇上看好的兒媳。要是不做得妥當點,事後如何脫身?
感受著馬車的風馳電掣,齊王妃竭力壓下心頭緊張。
摔斷手腳不至於,受些輕傷是難免的,而這本就在她預料中。
薑似靠著車壁歎了口氣:“到這時,我反而有些佩服四嫂了。四嫂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就不怕跳下去臉摔到石頭上毀了容?”
齊王妃心頭一緊,厲聲道:“七弟妹不必嚇我,我跳下去也會護住臉麵,毀不了容的。倒是七弟妹,就讓這輛馬車成為你的葬身之地吧。”
她說完,一手扶著車壁,另一隻手挑起車門簾就要縱身躍下,身後卻一股大力傳來,令她動彈不得。
齊王妃驟然回頭,神色愕然:“你——”
薑似一改先前的虛弱無力,目光灼灼:“四嫂急什麼?”
齊王妃臉上血色陡然褪去,失聲道:“你,你沒事?”
薑似湊過來,輕笑道:“我有事啊。處在這失控的馬車裏,怎麼能沒事呢?”
車外,車夫還在盡力控製著馬車疾馳的方向。
而薑似已經看出來,這是通往懸崖的路。
前世時,齊王妃先從馬車中跳了下去,車夫在快到懸崖盡頭時跳下,隻剩她孤零零躺在馬車上,奔向那令人絕望的萬丈深淵。
許是老天開眼,到了懸崖邊時馬車被一塊石頭絆住,因為顛簸把她拋了出來,恰好腳下一棵橫伸出來的小樹阻止了下墜。她下意識死死抓住崖邊,不甘心就這麼掉下去,可隨著齊王妃的出現,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沒有了。
“四嫂,車夫要帶著咱們去哪裏啊?”薑似聲音很輕,神情有幾分少女的天真,可落在齊王妃眼中仿佛惡鬼。
竭力控製著失控馬車的車夫在高度緊張之下並沒有聽到車內的對話。
“車夫——”齊王妃張嘴喊,卻愕然發覺已經發不出聲音來,渾身更是動彈不得。
薑似把玩著塗有麻痹之毒的尖刺,神情似笑非笑:“我瞧著馬車好像是往懸崖邊跑呢。”
齊王妃動了動嘴唇,眼中滿是驚恐。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她明明服用了解藥,為何卻一動不能動,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而本該動彈不得的薑氏卻安然無事?
在齊王妃驚恐的目光中,薑似笑笑:“我還年輕,大好日子沒過夠,可不想摔得粉身碎骨,就不陪著四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