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豈不是有危險——”
鬱謹暗暗點頭。
不得不說,皇後還是很機敏的。
他說了這些,不信皇後心中對太後沒有半點懷疑,可真要把懷疑說出來隻會引起父皇反感,歸到擔憂太後安全上麵就刺激不到父皇那顆孝心了。
今日鬱謹說這麼多,顯然不是查案上癮,為的就是在帝後心裏種下對太後懷疑的種子。
景明帝一時無法接受很正常,皇後恐怕就非如此了。
薑似與鬱謹目前想要查太後根本沒機會,不管福清公主今日遇險有沒有太後的手筆,挑起皇後對太後的懷疑都有利無害。
說不準皇後就會主動查一查呢?
有人要害福清公主,這已經不是可以隨便敷衍過去的事,景明帝對皇後微微點頭:“你放心,朕會好好查一查的,定要把那興風作浪的奸人查出來。”
朵嬤嬤一定還有餘黨,該死的烏苗人!
想一想烏苗聖女出現,輕易化解了他給烏苗族製造的麻煩,景明帝就有些心塞。
怎麼人家就逢凶化吉、遇難成祥,到他這就幺蛾子一出接一出?
這般想著,景明帝掃了薑似一眼,心道好在老七媳婦時而得到神人點化,使結果不至於太遭。
假如現在福清出了事——景明帝不敢想下去。
“時候不早,你們兩個回去吧。”
牽扯到慈寧宮,景明帝不可能再讓鬱謹去查,於是開始趕人。
“兒子(兒媳)告退。”
鬱謹拉著薑似往外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
“怎麼?”
“父皇,兒子想起一件事。”
“說。”
“之前兒子帶回來的那個人,不知可有查出些什麼?”
景明帝一臉嚴肅:“還在查。”
混小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沒事了,兒子告退。”
等鬱謹與薑似退下,景明帝寬慰拍了拍皇後的手:“你也回去歇著吧。”
沒了旁人,皇後就放開了,眼圈一紅哽咽道:“我哪裏歇得了,隻要一想福清今日險些遇難,一顆心就像掉進了冰窟窿裏。”
景明帝歎口氣:“我何嚐不是呢。”
皇後暗暗呸了一聲。
皇上與她怎麼可能是一樣的心情。福清是她的命根子,沒了福清她活著都沒念想,可皇上子女一大堆,即便疼愛福清也是有限的。
“福清怎麼這麼命苦,一而再、再而三被奸人謀害。皇上,福清這些禍事說不準就是衝著我來的……”
“皇後,你莫要胡思亂想。”
皇後慘笑:“不然宮中那麼多公主,為何別人都無事,隻有福清多災多難?”
景明帝雖覺皇後的憂慮有幾分道理,可更多的是想不通,直言道:“福清若是個皇子還好說,可她一個公主,即便是嫡公主,將來總要嫁人的,害她能有什麼好處?”
皇後注意力卻放在了“嫁人”二字上,眼一亮道:“皇上,福清也到了出閣的年紀,不如早早把她的婚事定下來吧,等嫁了人說不定就能遠離奸人暗害了。”
景明帝一句話打消了皇後的念頭:“倘若不揪出奸人,焉知到了宮外會不會更方便奸人動手?”
皇後沉默了。
躲在暗處害福清的奸人是誰?
會是——太後麼?
她不動聲色猜疑著,直到回了坤寧宮,懷疑越來越甚。
當初太後突然提出要福清去陪伴,她就隱隱不安,後來隻道自己多心了。可現在想想,或許就是母女連心於冥冥中給了她示警。
假如真是太後呢?
皇後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又把茶杯輕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