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頭示意:“小切,好巧!”
“呸,不要用那種口吻叫我!”
切原半趴在吧台上,一身黑色牛仔,卷發中架著墨鏡手指上夾著香煙,為什麼不二交往的男人都喜歡抽煙?
他看上去好像很頹廢的樣子,半眯著眼睛隻是喝酒,任憑香煙燒盡煙灰四處飛散,整個人就像一隻受傷的黑豹,斜睨著看中的獵物。
切原赤也一向舉動瘋狂不知自控,給予對手最殘酷的打擊,喝醉的話更加無法無天,龍馬在心裏回憶不二周助對他的形容,小心拉開二人的距離。
在這裏挑釁引起鬥毆不算很光彩,何況還有醉醺醺的千石,再說鬧大了影響最近的比賽或者一個不小心上了報紙,自己的網球手生活必定又是一場風雨。
“你現在,怎麼會在這裏?不打網球了?”在龍馬以為他陷入半昏迷狀態時候,切原突然悶悶道。
“切,陪人罷了。”龍馬冷淡指了指千石方向。
切原抱頭往那個方向瞄,然後喉嚨裏麵咯吱亂響。“他媽的又是男人,GAY!HOMO!”
一連串惡毒的咒罵令人發指,龍馬防備盯著他的眼睛,移開自己的酒杯。橘色的光蕩漾,煙灰無聲又掉落一截,櫃台裏麵在放流行的重金屬樂曲,歌者用嘶啞的嗓子不斷地叫著“Tell me why!tell me true!”
切原甩開煙,“你告訴我!男人為什麼要喜歡男人?!”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隻知道你喜歡過不二前輩,現在喜歡真田罷了。”
切原咬牙切齒,鮮紅顏色在瞳孔中若隱若現,火焰般強烈,他在吧台上直接摁滅香煙,一抬手掐住龍馬肩膀。
“你的情報還真落後,讓我來告訴你,真田現在和美麗的幸村部長怎麼相親相愛吧!”
他身體猛地前傾,龍馬看著切原的臉猝然放大,然後是嘴唇上血淋淋的刺痛,他下意識地後仰頭卻被切原的手臂牢牢鎖住。切原尖利的犬齒在他嘴唇上摩挲,然後是帶著煙味火熱的舌頭試圖頂進來。
鹹,腥,生鐵和泥土的味道,下顎用力立刻被鐵爪似的指頭扳住咬不下去,龍馬覺得眼前的世界一片混亂,盡是切原充血的雙眸中的敵意,侵略,強迫,瘋狂,旋轉著向自己壓來。
瘋了,這家夥已經瘋了!
切原開始撕扯他胸`前的衣服,龍馬奮力掙開手預備給他一拳,切原哼了一聲,直挺挺在他麵前倒下去。
龍馬幾乎是看著切原不甘心地合攏紅色的眼,然後感覺自己背上盡是冷汗,還有……無數目光:驚訝,鄙夷,好奇,漠然,嘲諷……
他喘了口氣,無力抬頭,隻說:“千石,謝謝你。”
“龍馬,你老是這樣不小心,如果……”聲音嘎然而止,熟悉的聲音。
龍馬開始苦笑,深司慢慢蹲下,黑色的眸中流露出難得一見的溫柔:“如果我不來,你預備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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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怎麼辦?
龍馬起碼十幾秒鍾摸不到頭緒,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仿佛很急促。
奇妙的是反而覺得不像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
他摸索著站起來坐回原來的位置,端起半杯殘酒一飲而盡,酒精的熱力讓眼前清晰了些。
昏倒了的切原已經被扛到一邊沙發上安置好,深司猛拍千石的肩膀試圖讓他清醒,一邊在他耳邊碎碎念,大約是在說些奇怪的話題吧,眼看著千石臉色突然變綠,龍馬突然有了笑意。
多麼滑稽的場麵,早個幾年,他會想到有一天居然和這幾個人在異地的酒吧裏麵碰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