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言辭最叫她害怕,忙道:“真人能不能說得明白些?”

“與人親近,無非父母兄弟,可觀府中之氣象,這方麵並無妨礙。姑娘訂過親麼?”

這個轉折讓羅氏有些詫異,卻還是道:“五歲的時候跟靖寧侯府的二公子訂了親,還有玉玨信物,她一直都戴著呢。”

清虛真人便猛然轉身看向謝璿,“玉玨呢?能否給我看看?”

“玉玨……”謝璿猶豫著抬頭,惴惴道:“碎了。那天我掉到水池裏,玉玨從脖子上掉下來,在水裏碎掉了。”

清虛真人目光一緊,沉吟道:“玉玨在水中碎了?玉器最是有靈性,我手上幾件法器也是以玉製成,玉質本來堅硬,靖寧侯府的東西更該是玉中上品,怎會在水中碎掉?這塊玉姑娘戴了幾年,恐怕是有所兆示。”她轉而看向謝老夫人,“若貧道算得沒錯,姑娘跟靖寧侯府那位公子恐怕命格不合,如今姑娘年紀漸長,才會屢受災禍。”

這個說法與羅氏的約定大相徑庭,羅氏詫異著就想打斷,清虛真人卻不容她插嘴,“依貧道之見,婚姻之事中命格不合是大忌,不止姑娘受妨,若是不加阻止,怕是連其父母、老夫人都要受牽累。”

這個問題可就嚴重了,謝老夫人霍然坐直了身子,“真人此話怎講?”

忽悠人那是清虛真人的本事,她本性其實聰明,於道家經典學習得熟透,拿來跟這些不通道法的老婆子們賣弄,簡直輕而易舉。一番高深莫測的言論說下來,驚得謝老夫人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乖乖,謝璿受妨還不要緊,若是她老婆子也跟著受牽累,那可真就是作孽!

當下命人把謝縝叫過來,要退了跟韓家的婚約。

謝縝一頭霧水,立馬搖頭道:“這是父親跟韓老侯爺定下來的,豈是說退就退?”

“這不與你相幹,去把國公爺請來。”謝老夫人鐵了心。

等恒國公被請過來,謝老夫人又請清虛真人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立催著要退婚,並拿出了許多的證據。譬如在水池裏碎掉的玉玨,譬如謝璿近來的反常和潑辣,這兩回都說是謝玥推了謝璿入水,恐怕謝玥也是因為跟妹妹走得近,被迷了心智才會這樣做呢!

恒國公多少也是迷信的,雖然跟靖寧侯府的老侯爺交情甚篤,然靖寧侯府幾代將門殺人無數,會有妨妻這樣的事情,還真是說不準。

正在沉吟著難以抉擇的時候,謝珺站了起來,煞白著一張臉,低聲道:“所以那些噩夢……真的是有緣故的?”

恒國公不由將目光投過去,“什麼噩夢?”

“夢見璿璿被人害死了,夢見咱們府上分崩離析,夢見韓玠他……掐著璿璿的脖子……還有澹兒,她跟璿璿一起……”謝珺向來都是沉穩端莊之態,如今強壓驚恐說這些神神叨叨的話,仿佛驚恐之至,恒國公聽了,不由麵色大變。

☆、第007章

當年韓玠和謝璿定親,是因為恒國公跟靖寧侯爺交情深厚,可交情又哪裏比得上闔府的性命前程?

謝珺在恒國公麵前向來都懂進退、識分寸,從沒說過什麼胡言亂語,這回煞白著臉說出這番話,必然有情由。

她是謝家的長女,在恒國公眼中,自是與別的孩子不同。

夢裏的事情最是說不準,恒國公有時做個奇怪的夢,還要跟人參詳很久,更何況謝珺這些噩夢裏還牽扯著“府上分崩離析”的事情?那可是祖宗傳下來的基業,比什麼都重要!

榮喜閣裏一時間鴉雀無聲,清虛真人泰然自若的坐在那裏,完全是一副“受人禮遇、為人消災”的模樣。羅氏原本為清虛真人的陡然折轉而滿懷憤怒,見著謝縝和國公爺都在上頭坐著,滿腹的疑惑和質問也說不出來了,隻是絞著衣襟坐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