玠竟然會抱她!他居然趁著無人時抱她!當她還是以前乖巧的小姑娘,是他將來的妻子麼?

兩家的親事早就退掉了,哼!

那天的馬車同乘簡直成了噩夢,韓玠的氣息、韓玠的懷抱縈繞在腦海,前世的事情一旦想起來便再難按壓,好幾次夜裏謝璿都夢見了前世的場景,一時是跟韓玠的甜蜜繾綣,一時又是孤苦伶仃的等候,是韓夫人的夾槍帶棒。

簡直折磨得她心力憔悴!

謝璿煩躁的將毛筆扔在案上,在屋裏來回踱步。

必須給自己找事情做,把這可惡的韓玉玠徹徹底底的趕出腦海!

一轉眼瞧見外頭正在曬太陽的吵吵,謝璿便想起了謝玥,那固然是個可惡的姐姐,不過自羅氏被關起來後,她倒是老實了許多,雖然眼中常有怨恨,卻沒敢做什麼惡事。謝璿腦筋一轉,忽然想起了羅氏。

對,就是羅氏!

上回在紫菱閣中不巧看到謝縝和羅氏的夫妻往來後,謝璿很長時間裏都覺得尷尬,跟謝縝說話的時候不自在,也沒法全心的從羅氏那裏揭二夫人嶽氏的老底,緩衝了這麼長的時間,也是時候做點什麼了。

去東跨院的時候,謝珺正在安安靜靜的繡帕子。她明年就要出閣,雖然有媽媽們幫襯著,畢竟羅氏不如親娘上心,有些事情還是得她自己籌備。

見了謝璿,謝珺便是一笑,“瞧著腮幫子鼓鼓的,又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沒誰惹我。”謝璿在她身旁坐下,“昨晚又夢見那晚在玄妙觀裏的事情,姐姐,我是真的害怕,那次若不是玉玠哥哥及時出現,這時候你都沒有妹妹了。”

謝珺笑著將她攬進懷裏,“我也害怕啊,往後可不能再有這樣的事了。”

“姐姐,你真的不好奇麼?”謝璿攀在謝珺的肩膀上,壓低了聲音,“夫人說是她安排的丫鬟,這種鬼話我才不信!”

謝珺手指一顫,繡花針紮到指尖也渾然不覺,扭頭看著謝璿,“你依舊覺得是二夫人?”

“是或不是,隻有夫人最清楚。”謝璿奪過謝珺的刺繡放在邊上,拉著她就往外走,“其實姐姐也好奇的吧?不把這個藏在暗處的人揪出來,咱們姐弟三個都不能安睡。”見謝珺猶自猶疑,補充道:“尤其是澹兒,他是父親的長子,姐姐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謝珺當然明白那意味著什麼,想了片刻之後,便道:“那我跟你走這一次,隻這一次,若沒有旁的,你也不許再折騰。”

“好!”謝璿答應。

關押羅氏的小院在府裏的東北角,姐妹倆各自隻帶了貼身丫鬟跟隨。到達那裏的時候,看院的婆子頗為意外,連忙起身招呼道:“兩位姑娘怎麼來了,這裏髒,還是別處玩吧?”

“我來找夫人。”謝璿掃視一圈,“夫人在哪?”

“就在東廂房裏坐著。”婆子不敢怠慢,帶著兩姐妹往裏走。

到得東廂房門前,謝珺便將旁人屏退,自個兒坐在廊下的綠漆小凳上。謝璿同她遞個眼色,推門進去時,就見羅氏孤孤單單的坐在半舊的圈椅裏,整個人像是鬥敗的公雞,無精打采。

見到謝璿進門,羅氏的臉愈發垮下來,冷哼了一聲,扭過臉去。

這樣的羅氏與先前的春風得意天壤地別,謝璿半點都不掩飾看笑話的態度,挑眉笑道:“專程過來探望,沒想到夫人還是這樣不待見我。”便搬了個凳子過來,皺著眉頭嫌棄道:“怎麼哪兒都是灰塵,夫人就不嫌髒麼?反正閑著無事,不如我請婆子遞個拂塵過來,夫人將這屋子歸置歸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