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忍不住靠近她的身旁,肩膀相接,低聲道:“那個魯班鎖有問題麼?”

“澹兒非常喜歡那魯班鎖,隨時帶在身上,後來有次卻被一隻凶狠的獒犬追著不放,險些被它撲傷——殿下知道那東西有多凶,能勝過惡狼的獒犬,豈是尋常犬類所能比的,稍有不慎,恐怕就能喪命。我覺得奇怪,托人打聽那獒犬的事情,才知道京城中有三四條這樣的獒犬,而它們在做的事情,十分叫人心驚。”

馬球場上依舊氣氛熱烈,即便是越王那等陰險之人,此時也忍不住被吸引。

鋪天蓋地的驚呼或歡呼聲裏,這一隅顯得格外安靜,晉王的心砰砰直跳,幾乎能猜到什麼,握緊了拳頭看向謝璿,就見她轉過頭來,“殿下,我聽說它們拿來訓練獒犬的,曾是您用過的一枚玉佩。”

“好惡毒的心思!”一瞬間明白了謝璿所指,晉王死死的握住了欄杆。

謝璿也是心裏一顫,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仿佛覺得晉王有些可憐,更多的則是越王等人的可憎——假若晉王當真不防碰見了獒犬,如此溫潤如玉的少年被咬噬而死,那是多殘忍的事情!

正想說什麼,眼角餘光瞥見越王朝這邊緩緩走來,忙低聲道:“越王來了!”

好在晉王雖怒,卻也很會控製情緒,極力克製住了情緒,硬生生的開始閑談,“……其實齊小侯爺不該從那裏過去的,速度也過快了,沒能控製住馬,反倒失了良機……”

斷斷續續的言語裏,越王已經走近兩人身旁,後麵跟著三公主、五公主和陶媛。

悄悄的站在身後聽了會兒晉王的點評,越王便笑道:“惟良倒是挺有見解,怎麼不下去試試身手?”他平常對晉王頗顯關愛,偽善的麵具遮蓋之下,語氣也是溫和的。

晉王隻能道:“皇兄也知道我體弱,隻能紙上談兵罷了。”

賽場上勝負已定,起伏之間叫人酣暢淋漓,五公主看完一局已是進行,便難得今日南禦苑也開了門,便央著晉王帶她去謝池上泛舟。旁邊五公主對這個提議頗為不屑,目光落在馬球場上,斷然道:“放著這樣好的比賽不看,卻去泛舟,浪費!”

五公主也不跟她爭執,隻管滿懷期待的看著晉王。

晉王此刻隻想逃離越王,見狀自然答應,便朝越王道:“那我先帶著五妹妹去謝池了?”

越王這裏還要帶著三公主,便未阻攔。

於是晉王便招呼五公主、謝璿和陶媛往外走。出了馬球場,五公主那裏興高采烈,陶媛卻仿佛是有些累了,說是離開得太久,怕高陽郡主擔心,要先回去,旁人自然不能阻攔。

謝璿這會兒已被五公主捉住,逃是逃不掉的,何況如今的謝池也是風光無限,自是欣然前往。

*

謝池邊上,柳拂長堤,船搖清波。

時節已近中秋,天氣尚且炎熱,湖上風過時攜了水汽撲麵,隨著柳絲搖動,叫人愜意。船是早就準備好了的,上頭已有侍衛和宮人們等候,謝璿跟在五公主之側,躍躍欲試,誰知道還沒走近船邊,就見迎麵有熟悉的人走了過來——

韓玠、許少留,另外還有個不認識的年輕男子,年紀與韓玠相仿,隻是身材氣度不及,偏於文人雅姿。

晉王上回帶著謝璿遊謝池時就曾被韓玠打攪,況韓玠在馬球場上風頭大盛,哪裏會不認識?他當然也了解過謝璿的身世,知道她曾跟韓玠定親又退親,而韓玠幾回糾纏,晉王自然有所發覺,不免皺眉。

倒是五公主不知內情,瞧見韓玠的時候還有點高興,“誒,那不是剛才馬球打很好那人嗎?啊對了他叫韓玠是不是?”